王君翔笑着说:“刘市长,您有什么过可以悔?上面来人,听说了逮住了莱哥,抓住了两条大鱼,正高兴着呢,您受嘉奖都来不及呢!”
刘□□眼珠咕溜溜地转:“王队长,您是说,我的档案,如今按在您机动队那边?”
王君翔故作惊讶:“档案?你的什么档案在我们大队,公民个人档案在地方片警那儿,可不归我们管。”
我都要听傻了。
这厢王君翔正表现得像个权钱交易的熟练掮客,门“蓬”地一声弹开,撞在墙上好大一声。
“王队长设宴,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儿?”
这声音很熟悉,我抻头一看,心头狂跳正是吕家的老大吕清源,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地进来,带着他那满脸不高兴的红毛弟弟吕青松。
吕青松穿着卫衣牛仔裤,背着个长条高尔夫球杆一样的小包,包口被枪口顶出一元硬币大小的圆点。
陈晨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摸枪。度假之前,他个人的配枪已经上交,掏出来的是王君翔车手抠里藏的一把以前行动中缴来、出处不明的□□,磨损严重,只有五发子弹。
进包间前,陈晨的枪已经处于不上保险的状态,拔出即可射击。
吕青松“哼”地一声,陈晨一有动作,后发先至,也从裤兜里掏出枪来,这个红毛疯子同样没上保险。
“唉哟,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流浪狗?”他笑嘻嘻地说。
刘□□慌慌张张站起来:“吕总、王晨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吕清源笑吟吟地看着,王君翔同样一眼不发,甚至掏出包烟,分了吕清源一棵,就着火机一起点上,小小的屋子里立刻弥漫烟味。
陈晨恨恨地说:“王君翔,你敢玩儿我!”他讲话的时候已经是曾经的二把手毒贩“王晨”、“晨哥”了。他眼睛盯紧吕青松,几秒之内,额头汗水横流,灯光下简直像刘□□一样反光。
王君翔无辜地摊开双手:“诶,兄弟,你这么说可就不识好人心了。是你丢了饭碗,来找我牵线找口饭吃,我冲着过去莱哥还在,一起吃过几顿饭的面子帮忙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边说,他夸张地四面环顾:“哦!你是说这些朋友里,有你不想得罪的人呀?”
红毛吕青松“吃吃”地笑,他看起来可比陈晨轻松多了。
吕清源则轻松笑道:“我说呢,第一次见莱哥,我弟弟就觉得你身上有股警察味儿,原来是王队长的朋友。”
王君翔奚落道:“自己得罪人,怪我咯,难道我要照拂你,还得放弃我自己的生意不成?”
陈晨:“随你怎么说。莱哥是出不来了,我得为我自己挣一份儿前程。吕总,我从来没得罪过你哥俩,你弟弟却连着好几次要杀我。就算王君翔当中间人,我也不会轻松把这事儿揭过了。”
王君翔添油加醋:“没有啊,我只是帮你找工作,没打算当什么中间人。”
陈晨急道:“等等!莱哥的货还在我手里。”
王君翔嗤笑:“你手里?你当警队是吃干饭的嘛?仓库都端掉了。”
眼瞅着陈晨的汗噼噼啪啪地掉在地上。
陈晨:“莱哥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在一边干着急,恨不得当场搞死这帮混账。
王君翔和吕清源对视一眼,吕青松的枪暂时还稳稳持在手中。
陈晨说:“你们找过我收货,莱哥没答应,不是他不想吃,是他吃不下了。两个月前,他让我去临城低价入了一批。东西不纯,胜在量大,搞得我们手里一点闲钱都没有。莱哥莱嫂不在了,东西就是我的。”
吕清源想想,指着椅子说:“不如坐下来?身上有生意的人,总是可以一起谈谈的。”
吕青松当先放低枪口,拉开张椅子坐下。没上保险的枪是放在桌子上了,手却放在外套口袋里。他哥哥倒自在极了。拉开门叫来服务员:“再加份小米粥。”
吕青松撒娇:“我不想吃小米粥,嘴里没味!”
吕清源说:“那就来份海鲜粥,行吧。再上一点蔬菜沙拉。”
陈晨迟疑着也坐下,枪就在手边放着。
房间里气氛稍微缓和,我也暂时松口气。王君翔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垃圾?和线人见面也能出岔子?
眼看那个服务员干脆地应了一声,神色如常地出去,我心里一动:“屋里剑拔弩张,可是你看那个服务员,一点都不害怕?你在这呆着,我得去看看!”
估计陈晨不能给我什么反应了,我转身穿过包厢房间墙壁进入隔壁。
房间里有人说:“你来干嘛啊。”
这人与我脸对脸,胡子拉茬,皱着浓眉,约么三十五六。戴个亮面鸭舌帽,银色短外套,黑色马裤马丁靴。
吓了我一跳。
幸而他不能看见我。
他的同伴站在他身后:“好像老大暂时不打算杀人了。那个姓王的警察是个黑警,找刘□□办事儿的。”我定睛一看,这人身上套着服务生的衣服,腰上鼓囊囊一块突兀出来。不就是刚才帮我们传菜的服务生?
包厢中间的自动旋转餐桌上乱糟糟摆了些设备,摊开三张纸,分别是刘□□、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