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很快就被带到了正厅,他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跟被关在自己院子里的柳慧心不一样,周明是被关在柴房整整一个晚上。
柴房里又冷又湿,看起来他应该是没有睡好的样子,整个人比起昨日憔悴了许多。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周明一跪下就开始痛哭出声,嘴里口口声声的念叨着自己有负周国侯对自己的信任,也对不起提拔自己的柳慧心。
一阵吵闹下来,周国侯的脸色就更差了:“住嘴,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这一切都是奴才自作主张,借着柳姨娘的名义为自己揽财,奴才有罪,都是奴才的错啊!”周明伏在地上,哭声一阵比一阵凄厉。
等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口中的说辞却与昨天完全不一样了:“奴才家中出了事情,母亲急病等着用钱,所以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请老爷责罚。”
周明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而柳慧心则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
“你说这件事跟柳姨娘没有关系?”周婉儿出声问道,她心里思考着,柳慧心到底给了他怎么样的好处,才让他彻彻底底把事情全都扛了下来。
“没错,一切都是奴才的主意,姨娘并不知情,还请老爷明鉴。”周明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说什么也绝不攀扯柳慧心。
柳慧心当下便委屈得出了声:“老爷,如今妾身的冤屈可以分明了,妾身一心伺候老爷,不敢做半点对不起老爷的事。”
周国侯黑着脸,看起来还是没有消气,周莹儿赶紧开口说道:“女儿敢用性命担保,姨娘绝不会做对不起父亲与侯府的事情。”
见周莹儿如此,周国侯才终于有了些松动,半晌后才终于开口道。
“把周明送去官府,柳姨娘监管不力,罚禁足三个月,以后府中中馈一事交由婉儿处理。”
这句话一出,别说柳慧心母女,就连周婉儿自己也是没想到的:“父亲,女儿尚且年轻,对这些事情不懂,恐怕不能管好这些。”
“对啊老爷,大小姐她不会这些,妾身知道自己监管不力,以后一定会加倍严格,绝不再出什么错漏。”
虽然周婉儿出声拒绝,但周国侯的意思不容违抗:“不懂就慢慢学,以后都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怎么可以不懂这些。”
柳慧心还想说什么,但周婉儿突然想到若是自己掌管了中馈,以后做事都会方便许多,于是赶紧开口。
“多谢父亲信任,女儿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父亲失望。”
周国侯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就这样拍板定下了,一点机会都没有给柳慧心。
周国侯让他们各自回去,而周婉儿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玉儿去柳慧心那里把府中的账本全都取来。
玉儿回来时脸上的笑容都快把人给闪瞎了:“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去柳姨娘房里时,柳姨娘脸都黑了,但她还是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只能乖乖把账本交出来。”
“好了,虽然父亲把这些交给我,但是柳慧心在府里根基深,咱们不仅不能掉以轻心,反而要更加小心才是。”
周婉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树大招风,她如今掌管了府中的中馈,恐怕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周婉儿只能加倍小心,才能不被这些人给拉下去:“去把算盘拿来吧,我想好好看一看这些账本。”
桌上厚厚的册子,里面有侯府每一笔开支,大到买房买地,小到下人的工钱,侯府平日里的人情往来,账本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可以说只要拿到了这个,侯府上下的情况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周婉儿必须得赶紧把这些事情都弄懂才行。
这件事周婉儿做了好几天,才终于把侯府这几年来的账本查清楚了。
她发现侯府每年都会有大笔的银子不知去向,这些事情难道周国侯一点都不知情吗?
周婉儿有些拿不准,于是只能将自己的疑惑压下去,待到日后慢慢查探清楚。
不过在此之前周婉儿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今日是她约定了要去拿发冠的日子,周婉儿收拾好自己便出门去了。
这次周婉儿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锦绣阁,跟小二说了自己是来找江原的,便有小二领着她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便看到了坐在桌前把玩簪子的江原,江原立刻站起身来:“姑娘终于来了,快请坐。”
“江先生别来无恙啊,不知我定做的发冠做好了没有?”周婉儿有些期待,想要看看江原将发冠做成了什么样子。
江原微笑着点头,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前几日便做好了,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周婉儿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入目便是一个银白色的发冠,款式简单大方,镶嵌的玉石是上好的羊脂玉。
周婉儿小心翼翼的将发冠取出,发觉上头雕刻有许多云纹,细节处处理得极好,周婉儿立刻就想象到了高晏华戴着这个发冠的样子。
“江先生好手艺,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做不到如此精致的。”周婉儿忍不住夸赞江原两句。
江原面皮薄,听到周婉儿的夸赞就红了脸,连连摆手道:“姑娘谬赞了,能让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