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管家钟叔扯着嗓子喊道。
裴衍回来了,国公府一时间陷入一片祥和热闹的氛围之中。
待在的裴殊大老远就听见了下人们的声音,小脸一时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裴殊便在哥哥的身上感受到了双倍的父爱。
尽管裴衍偶尔也会带着他去掏鸟窝,抓田蛙。
但文科成绩一向不理想的裴殊表示自己真的背不来《楚辞》啊。
更过分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裴衍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被母亲白小娘看在了眼里。一向告诫自己对待兄长要谦逊恭敬地小娘自己对待裴衍的态度却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要说早些年白小娘对裴衍更多的是心怀敬畏,那么这些年逐渐的就变成了亲昵和关心,甚至很多时候裴殊觉得自己大概不是白小娘亲生的,裴衍才是。
更可恶的是,明明都是偷懒,裴宁儿耍小聪明不读书的时候就是可爱,自己读书累了休息会儿就是不上进。
以致于现在裴殊对裴衍的感情很是复杂。
既有些沉溺于兄长对自己关爱中,又要疲于应付裴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发奇想整出来的阶段性考试。
其实裴殊也不是真的不爱学习,只是他对于儒家的那些个咬文嚼字,四书五经的东西不感兴趣,用了十二成的精力也才勉强能学下来六七成学问。
倒是对算术,以及自然科学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但裴衍说过了,九年义务教育,最忌讳的就是偏科,总分考得再高,语文才拿了个B,那能行吗,那能考上重点高中吗。
再说了,不是连英语都还没学呢嘛。
虽然听不懂裴衍奇奇怪怪的言论,但不知道为什么,裴殊意外的觉得好像兄长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这苦逼的三年生涯他终究是熬了过来。
几个月前知道了裴衍要离京的消息,小家伙心里既兴奋又难过。
兴奋的是终于可以逃脱裴衍的魔掌,难过的是不能陪着裴衍一起出去玩儿。
而现实是,裴衍虽然人不在京城,但给裴殊留下了不少的课后作业,说是回来之后检查。
于是,裴殊的心情就只剩下难过了。
他现在白天不仅要到庄学究那儿上课,晚上回来还得复习裴衍留的作业。小小的身躯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裴殊觉得这段日子以来他的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眼下裴衍回来了,裴殊倒是不难过了,反而有些忐忑了。
要开学了,作业没做完咋办?
在线等,挺急的!
说好了最起码出去半年时间呢,这才三个月啊。
不行,得去外祖母那儿躲一躲了。
裴殊这儿的心情五味杂陈,而在大堂那头儿,徐大娘子正在跟公公讨论着给裴衍挑媳妇儿的事。
“余老太师年前荣休,他们家的嫡孙女儿倒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今年满十四岁了,也差不多到了挑选人家的时候。就是听说母亲去世得早,又不受父亲喜爱,性子也弱了些。若非祖父母护着,便是在余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自从上回裴墉跟她说了为裴衍择媳的事,徐大娘子便上了心。这些年香水作坊的生意给她攒了好大一份家底,也让她明白了,裴衍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为人母的,外头的事不好管的太多,所以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的徐大娘子就等着啥时候能办上儿子的终身大事。
这些日子以来京城各处的人家可没少去拜访。
好不容易整出了一份名单来,正准备磨刀霍霍向裴衍呢。
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徐大娘子手里的。
“余家倒是书香门第,老太师又贵为太子太师,门生众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这女儿家的性子若是软了些,将来这偌大的国公府如何能打理的好。再看看吧。”裴墉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徐大娘子的汇报。不时地提出点意见来。
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裴老爷子还是很放心的。
“那英国公家的闺女如何,英国公老来得女,对着女儿可是心疼得紧,两家可谓门当户对。据说这位张家姑娘也是将门虎女,颇有些英气。”徐大娘子又道。
“不妥,如今我虽说退居二线,可到底在军方声威仍在,虽得陛下信任,但若与张家联姻,只怕难免叫人生出忌惮。”
裴墉又摇了摇头。挑孙媳妇儿,看对方的家世也是一门学问,太强了不行,太弱了也不好。
“如此还有盛家的几位姑娘,那盛紘虽只是个五品官,但盛家也是清流人家,盛老太太又是勇毅侯独女,盛家大娘子出身王家,说起来这家世也是不错的。盛家的三位姑娘年纪虽然还小,但衍儿的婚事也并不急于一时,到时可以先定下来。”说到最后,徐大娘子还是提到了姑母所在的盛家。
对于国公府而言,盛家的门第多少是有些够不着的。
但徐大娘子素来亲近盛老太太,如今又把家里的几个儿女送到盛家去读书,俩家的关系倒是走的颇近。
之所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