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小的盛家之中却是风起云涌。
裴衍照例每天来老太太这儿请安,这几日在老太太屋里见到明兰的次数愈发增多,看来老太太也是知道了卫小娘生产当日发生的一些事情了。
对于内院里的这点事,老太太一向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但这件事到底是牵扯到了盛家的子嗣,老太太也不得不关心。
盛紘夫妇回来之前,老太太做主将林噙霜禁足屋内,没有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至于最终要怎么惩罚,还得看盛紘回来之后做决定。
裴衍算算日子,距离年关也没多少日子了。
这盛家的最后一场大戏他是看不着了,得赶在年关之前回京城。
这次下江南是跟着袁家的船队顺流而下,回去走的却是陆路。因着此前遭遇水匪的缘故,扬州知州陆行远特地排了一队人马一路护送。同时请了扬州城最有名的镖局,做足了准备。
顾廷烨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估摸着会在年后随着盛家一道入京。
想着再过不久便能在京城遇见,长柏倒也没有太多不舍。
反倒是明兰这丫头,因着裴衍几次帮了她,这次又救了自己阿娘的性命,对裴衍自是万分感激,带来了一副阿娘亲手做的护膝赠与裴衍。
一行人里最不舍的却是小蝶。卫小娘还没出月子,不能相送,便只能与明兰小桃在那执手相看泪眼了。
“长柏,待你来京城,便让顾二在樊楼摆下酒席,给你接风洗尘,到时候,表哥亲自带你逛遍东京城。”
顾二也是笑了笑:“休说樊楼,还有千春楼和广云台,便是沿御河一路的酒楼花馆都吃个遍也无妨。”
三人之中顾廷烨年纪最大,浪荡之名在东京流传盛远,这次来江南是有着正事要办,看着倒是正经不少,眼下诸多事皆已落定,某人的本性便有些藏不住了。
裴衍笑着打量了一眼顾廷烨:“这货现在也是腰缠百万贯,十足的富户。”
顾廷烨得意的笑了笑:“薄有资产,薄有资产。”
看着顾廷烨一脸暴发户的得意表情,裴衍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就此告别。
裴衍也正式踏上了回东京的路途。
来时坐船,回去坐的却是马车,一路上险些没把裴衍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
古代可没有什么大马路,除了像东京城那样顶级富饶之地能在城内铺上个青石板,剩下的都是些崎岖不平的土路,要不怎么说要想富先修路呢。
大宋朝的商贸在华夏古代算是最顶峰的时候,这还是受限于各种交通不便的情况下,饶是如此,后世评说中仍有富宋一说。
没办法,是个人打过来你就赔钱,时间长了,鬼都知道你家有钱且好欺负了,都跟地主家里的穷亲戚似的,隔三差五的过来打秋风。
可你要知道,清明上河图之所以能呈现出那般繁华的东京城,也是归功于大宋以一国之经济养一城的国策,太祖当初为防地方作乱,规定全国赋税上缴国库,地方基本只留下维持日常开销的银子。
真想要发展的话也实在拿不出多少钱,花大钱的地方都得向上头申请,受限于交通,这一来一回不得耽搁好些时间。
老是这么赔下去,大宋迟早有一天撑不住。
“公子,天就快要黑了,到前面的驿站歇下,明日再赶路吧。”裴衍生无可恋的坐在马车里,外头传来东林的声音。
这会儿能听到休息二字对裴衍来说真是仿若天籁。
唉,堂堂国公府小公爷,上柱国的嫡孙,但凡会骑个马啥的,可能都不至于这样。
裴衍近来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弱鸡。
按着东林的安排,裴衍一行人赶到最近的镇子上歇下,因为古代没有手表什么的,若是没有打更人报更,时间什么的就只能靠估计了,裴衍算了算,因为是冬天,日头落下的时间早,所以这会儿大概也就是酉时末。
小镇上一片清冷,因为不是汴京和扬州那样的富饶之地,一到夜里天色暗下来之后,人们的娱乐活动便少得可怜了。
稍微有点资产的人家还能点个灯什么的,正常的农户就只能在院子里借着月光聊聊天,或者干脆回屋睡觉了。
像这样的不知名小镇,夜里点灯的人家没几户。
裴衍没有这么早休息的习惯,好在上辈子熬夜的臭毛病在这一世得到了很大的纠正,没办法,没手机可刷,想熬夜都做不到了。
在盛家那会儿每天晚上还能跟长柏读个书下个棋什么的,眼下身边却是一个能跟自己聊两句的都没有。
问店家拿了两张椅子,裴衍就在院子里喝起酒来,不时的再叨两口花生米。
来这个世界接触了几个读书人之后,裴衍自己也变得附庸风雅起来。
比如这会儿,喝着酒,赏着月,裴衍心里便会想要是有个会唱小曲儿的就好了。
古代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喝的多了还是会有些微醺。
不一会儿裴衍的脸颊上便浮出两抹微红。
小蝶随侍在一旁,虽然裴衍一直说让她坐下,但此前最多不过在七品官府邸侍奉的小蝶这会儿面对国公府的公子,还是有些放不开,处处带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