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那光斑就在眼前。
妇人猛地起身,神志苏醒一般,忘记了哭泣:“我儿......回来了?”
妇人向光斑靠近过来,那光斑就在原地一动不动。
妇人向光斑深处一只手去,那光斑便慢慢落在妇人的手上,那么轻柔。
妇人笑了:“我儿,真的......是你吗?”
眼前的光斑突然从妇人的手心一跃而起,重新飞跃到空中,在月色的照射下,渐渐显出原形来。
那是一个没有牙齿,却血肉模糊的影子,口中还发出听不懂的嘶嘶声。
妇人却并不害怕,流着泪,轻言轻语得靠近:“我儿别怕,我来了......母亲来了......”
妇人刚要靠近你婴儿,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一柄软剑直直的刺向婴儿的冤魂。
妇人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软剑的侵袭。
那婴儿冤魂也像是感受到杀气,显露出一副可怕的模样,张着大嘴,发出刺耳的叫声。
那软剑瞬间收手,转移了方向,以免刺伤妇人。
软剑的背后,江祭臣一袭白衣,站在黑暗的院落中,目光如炬,眯着眼看向妇人和她背后的怨灵。
“不要靠近我儿子!”妇人用身体将那团血肉模糊护在身后。
江祭臣情绪丝毫不乱:“他已经不是你儿子了。”
那怨灵咧着嘴,像是在挣扎着。
江祭臣低下头,向妇人的方向冲去,同时,手中的软剑重新举起。
妇人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怨灵:“不管它是什么,在我心里,它都是我的儿子,你不懂,你也不会懂,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
江祭臣的软剑已经靠近了那团血肉模糊,却是生生停下,看着妇人泪水纵横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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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江祭臣紧锁着眉峰。
妇人紧紧抱住那团肉,痛苦得摇着头:“它回来便好,无论它想要什么,只要它回来便好。”
妇人怀中的肉,虽然人形模糊,但是能看到它似乎在笑,随后一瞬间,它的头已经探入妇人的脖子。
妇人深吸一口气,察觉到疼痛,她抬眼看向那团肉的时候,眼神却是温柔的:“别过来!我愿与我儿一起去死!只要跟他在一起.....算我......求......你......”妇人的话说到最后几乎没有了力气。
江祭臣心中一疼。
他从来不曾感受过什么是母爱,他以为,这世间之爱不过如此,渗透着阴谋。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真的可以为了另一个人而死,哪怕是在临死之前,都是笑着心甘情愿的。
那婴儿怨灵的小手紧紧抓着妇人,妇人的脸逐渐石化变成了宛若干尸一般的样子。
妇人随着最后的一口气息消散,整个人变成干枯的黑色,彻底倒在月色之下。
那怨灵却像是收集到冲击的精气神,整个灵体大了一圈,它扭头看向江祭臣,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咯咯声。
江祭臣没有丝毫畏惧,重新举起手中软剑:“你母亲说,她宁愿与你一起死去!”
江祭臣将手中软剑朝着那怨灵扔去,在空气中发出一阵穿透风声的蜂鸣声。
怨灵来不及躲闪,便被江祭臣的软剑刺中,直直的被穿透了身体,扎进院落背后的土堆里。
嘶嘶声仍在安静的院落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尖锐刺耳。
江祭臣冷眼看着那怨灵渐渐干枯,最终化为一摊灰烬。
“江祭臣!”
院落的背后,司杨廷带着一队人闯进来,亲眼看到江祭臣最后的样子。
江祭臣回过头来,却低头轻笑一声:“到底,还是......他们的圈套......”
“愣着干什么?人赃并获!”张沛从人群背后走出来,指挥着手下人,冲向江祭臣。
江祭臣没有反抗,只是笑着,被大理寺的人压倒在地上。
他白皙的脸在泥土中,被压得变了形,他的视线中,与他对视的,是已经宛若干尸的妇人,此刻,正与他四目相对。
江祭臣轻声道:“对不起,原以为......是我自以为是了......”
身后的张沛瞥一眼呆在原地的司杨廷,伸手推开司杨廷,对手下人:“江祭臣使用邪术,杀害无辜百姓!人赃并获,带走!”
江祭臣被从土里拉扯出来的时候,仍是哀伤的。
他放弃了最后的力气,顺从得跟着大理寺的人准备离开。
与司杨廷擦肩而过的时候,江祭臣都没有看一眼司杨廷。
司杨廷在江祭臣即将离去的时候,伸手抓住了江祭臣的肩膀。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哀伤,一个绝望。
司杨廷轻声问道:“你不是在缀锦楼吗?为何今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祭臣低头笑着,没有回答。
司杨廷却嘶喊着:“江祭臣!回答我!”
江祭臣轻轻笑着回答:“司杨廷,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江祭臣,从今以后......”
张沛打断了江祭臣的话,用力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