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程砚坐在窗台的位置,月光从窗外倾斜过来,在他身上笼了层薄薄的光晕。
他想过很多种和赵祎再次相见的场景,却没有料到小姑娘对他却是唯恐避之不及,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丁也进来看到自家爷在发呆,倒是难得,“爷,您还不休息么?”
“你下去吧。”
被赶的丁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安静地退下。
赵祎,十九岁,大一,就读于帝都大学历史系,其父母为陈俨陈楠教授。
这个身份的建立,也有程砚的帮助有里面。
程砚看着电脑上那张浅笑嫣然的蓝底证件照,脑海里浮现的又是赵祎那明明紧张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就算跟在沈移身边那么久,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此时,赵祎正趴在床上,长发顺着双肩随意地披着,而她的面前躺着的是一支和田玉玫瑰发簪。
程砚说,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的确,她很喜欢,是不是接触的女人多了,所以才这么容易猜中她的喜好呢?
赵祎不禁为自己这想法感到好笑,不过她还是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好,仰面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日相处时的所有细节,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沈移给了她一个完美的身份,就算有心人要查也是徒劳无功。
赵祎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却被一个电话吵醒,没有显示归属地,只有几个不是手机号码的数字。
这是宁夏的编号。
赵祎顿时睡意全无,她没有开口,电话接通的时候只听到那边说了一句:越江江边,速来。
语气很虚弱,赵祎没有多想,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只用了八分钟。
此时的她没有平日里温婉闺阁小姐的模样,而是一身黑色衣裤的装扮,而长发却因为时间紧急,没有来得及盘起,直接用一顶黑色鸭舌帽套住。
宁夏虚弱地躺在车里,中弹的位置在右后肩,她实在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取出子弹,才会不得已让赵祎为自己冒这个险。
把赵祎叫出来,她得承担身份被察觉的风险,但很明显,赵祎没有为自己着想。
赵祎刚把手伸过去,指尖便传来一顿湿热,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车厢,她秀眉紧蹙,“换个位置,我送你去医院。”
“不,”宁夏看她,唇色惨白,但意识还是很清楚,“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你中的可是枪伤,你不怕没命吗?”
“怕。”
说完这个字,宁夏便把座椅放倒,“所以得你帮我啊,”她轻闭着眼,“不过,我更怕五爷觉得我办事不利,还会怪我找你帮忙。”
y国际沈五爷,沈移。
“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宁夏却话峰一转,“五爷最近事忙,听说y先生找他。”
赵祎眉间一拧,y先生是y国际的老大,赵祎虽跟有沈移身边多年,但也只知道他们受命于国家政府,为国家的安全、军事政治系统而卖命。
而那位所谓的y先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宁夏也是一样。
赵祎不再劝说,“医药箱在哪?”
“后车厢。”
这不是赵祎第一次动刀取子弹,她第一次是为沈移取的,当时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我不是专业的医生,要是把你弄疼了可别怪我。”
宁夏勉强勾起嘴角,“这点疼还是能受的,要真是死在你的刀下,我也认了。”
打了麻醉,宁夏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疼痛睡了过去。
车里虽然开了空调,但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赵祎不仅额角都是细汗,就连后背都觉得蒙上了一层汗。
包扎好伤口,赵祎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尽管动作再小心,还是不慎碰到伤口,宁夏是被疼醒的,但精神却比刚刚好了许多。
“看你气色不错,想来在赵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赵祎帮她换好衣服好,接着又用矿泉水擦拭着到处被蹭到的血迹,“还好,”她抬眼,借着昏暗的光看她,“这伤是什么人所为?”
“蓄意报复,”宁夏目光幽幽,“这次是我大意了,”像是担心她会再继续问下去,便转了个话题,“你呢,见到他了吗?”
赵祎手里的动作顿一下,宁夏看不见帽檐下她的神色,只听到她轻轻的应道:“见到了。”
见到了又如何,还不如不见。
要守住自己的心,谈何容易。
宁夏大约知道她的心情,“事情办完了五爷也没规定你一定得回去,祎祎,你是有选择权的。”
赵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上次托你查的,有收获了吗?”
她要查的是潘骁。
“嗯,等会发你邮箱。”
赵祎点头,“你睡会,我守着你。”
“不用休息。”宁夏已经启动车子,却一把被按住,只见赵祎眉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