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一位神仙,大驾光临大水府邸?
高座主位的青袍男子咬紧牙关,差点把牙齿磕碎。
他坐姿僵硬,身躯紧绷,这位仙王朝北方作威作福数百年的寒香江水神,此刻必须双拳紧握,重重锤在椅把上,才强忍住那股起身求饶、下跪磕头的冲动。
大水郡不过是仙王朝藩内附属军,眼前这位皮囊貌似年轻的不速之客,绝不可能是仙王朝普通之辈。对于仙宗的大佬们,他早已烂熟于心,谁能招惹敲打,谁该拉拢示好,数百年辛苦经营,青袍男子对这一切可谓胸有成竹。
青袍男子眼眶逐渐通红,布满血丝,浮现出一抹淡金色光彩,他仍是竭尽全力不眨眼睛,死死盯住白衣少年身后的圣人神像,视野中,神坛之上,一位气态威严的老者,身着一袭雪白长袍,大放光明,丝丝缕缕的光线,仿佛蕴含着大道至理。
做不得假了,千真万确的圣人气象!
青袍男子的绅士,其实大有渊源,自由耳濡目染,知晓诸多秘闻内幕,刚好是一个识货的,于是看到这幅景象,反而更加惊恐。若是换成山门普通的中五境修士,说不定就要当成是坑蒙拐骗的障眼法了。
曾经有人教育过他,圣人学问,钻之弥坚。圣人神像,仰之弥高。
那么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样子来者不善的架势。
不管如何,就栓天王老子到了自家地盘,自己也绝无引颈就戮的道理。
青袍男子强行驱散心头阴霾,深呼吸一口气,左拳微微抬起,轻轻一拍,看似轻描淡写,但是整座大水府邸都随之一震。
堂内所有人的身形都随之一晃,两名剑修的鞘中长剑,更是不堪重负,呲呲作响,挣扎不已,作困兽之斗。
唯独白衣少年纹丝不动,身后那尊法相更是稳如山岳。
少年微微抬起头,王者远处坐北朝南的青袍男子,嘴角满是讥讽之色。
身为主人的青袍男子始终不肯开口,之前拍打椅子,虽然声势浩大,看上去是在敲山震虎,可似乎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来者是客,敢问有何请教?”
白衣少年一手负后,一首虚握拳头放在腹部,仍是一副欠揍至极的嚣张模样,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已经出手一次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青袍男子脸色难看。
那阴柔男子实在受不了这位少年的嘴脸,大步向前,背对自家老爷,驾驭起一支铁锏,尖声细语道:“忍不了,便是老爷你事后重罚,属下也要把这小子的脑袋打的开花。”
这条好不容易修炼成精的水蛇,肯定不知道,这位赏罚分明的老爷,这次存心是要他送死,只为了尽量合情合理的再探一次虚实。
白衣少年深厚的法相神像,随之高高抬起一脚,迅猛踩下。
阴柔男子在这一刻,动弹不得,呼吸都困难,满脸惶恐,喉咙微动,想要说出求饶的软话,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如遇天敌。
任你修为艰深、境界高远,一旦遇上,同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束手待毙。
白衣少年笑着向前一步,然后再次抬脚:“小小池塘爬虫,也敢三番两次杀我仙宗之人,你既然试探我两次,我就两脚彻底断掉你往生魂魄生路。
砰然一声。
阴柔精怪的头颅就那么炸裂开来。
中五境如蝼蚁。
尸体倒地后,恢复真身,是一条体态纤细的斑斓水蛇。
那支仙人遗物的法器铁锏,坠落地面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之上,显得格外清脆和刺耳。
李灵均望向旁边的铁甲男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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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便是你杀我仙宗弟子?”
铁甲男子骤然跪倒在地,面容凄惨:“这位真仙,就不能放我一马,仙师再来一脚,我便魂归西天了啊。”
不等铁甲男子说完,青袍男子猛地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抓住前者心脏,从后背一直透出胸腔,他缓缓的抽回鲜血淋漓的手臂,一颗心脏很快变成一颗鹅卵大笑的丹丸,迅速咽下。
白衣少年,悻悻然收起那只脚。
他笑望旁边老人:“认不认得我?”
那老人慌乱起身,抱拳低头道:“先前是我们有眼无珠,不曾想仙王朝第一天骄大驾光临,还望阁下恕罪。”
不等白发老人说完,少年又开始发号施令,“那就把眼珠子挖了吧。”
下一刻,青袍男子手中便多了一双眼珠子,老人双手捧住脸庞,不断有鲜血从指缝间渗出,老人竟是使劲咬住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少年双手负后,喃喃道:“第一天骄么,哈哈,有何不可,今天心情好,方才冒犯之处,便不与你们计较了,别人我不管,若是日后再敢滥杀我仙宗弟子,我要你整个大水郡血流成河。”少年说完起身远走。
过了许久,堂内众人才敢起身,怔怔地望向远处。
......
观山阁,后山石室。
一身灰衣的少年慢慢走向石凳,一名丫鬟女子跟随其后,前方是两位老人对着棋局,入神思考,手指轻轻拍打棋子,发出重重叠叠地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