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能成为水鬼,死后必须是戾气难消,以及死前的先天体质,和身亡时辰,都有讲究说法,三者兼备,侥幸得以魂魄凝聚不散,才有幸成为在座之一。
在有所谓的秋后问斩,朝廷官员一般在秋天行刑,即是此理,为的就是防止厉鬼横生。
除此之外,凡夫俗子听过就算的一阵阵春雷声,对邪秽之物而言,当真好似催命鼓,更是一道道难熬的关口。
由此可见,若说做人不易,做鬼好像同样不容易。
此时,所有人下意识停下言语声,转头望向门口方向,只见两颊生有两缕长须地披甲男子,大踏步走入堂内,抱拳大笑道:“回禀老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已死,脑袋给我亲自拧断了,绝无意外。”
青袍男子先瞥了眼堂下一名白发老人的神色,发现披甲男子欲言又止,便笑道:“有屁就放。”
他咧嘴乐呵道:“那年轻武夫死前,抖搂了好些个丑闻,有老爷你的,还有一些郡城里大门大户的,当然也有大水郡守,难听的很,索性将他杀了,不出意外,现在满城风雨,皆是老爷的威风事迹。
青袍男子明显有些惊奇,“哦?”
“一名剑宗的武夫,杀了就杀了,剑宗虽强,可在大水郡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我说了算。剑宗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个废物来找我麻烦不成。”青袍男子似是炫耀道。
堂下宾客无不投去尊敬以及忌惮目光。
郡城内,年轻武夫死无全尸,大水郡内主宾尽欢。
对比鲜明。
青袍男子猛然抬起头,望向门口,这位寒香江正神,眼神阴沉。
有一位玉树临风的白衣少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外,正在伸手拍打袖子,弹去一些水珠,最后少年一步跨过高大门槛,左右张望,嬉皮笑脸道:“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奇怪奇怪真奇怪。”
大煞风景。
白衣少年地突兀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
在座客人都是心眼活络之辈,迅速打量了一眼青袍男子的难看脸色,便心中了然,再然后转头望向那少年的眼神,就都十分玩味了。
在仙王朝东部地界,山水难分,谁不卖大水府邸这块金字招牌的面子?竟还敢有人砸寒香江水神的场子,而且还是大摇大摆到这个地盘上,当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坐在文弱书生上首,以水蛇之身修炼成精的阴柔男子,翘着兰花指,缓缓提起一只酒杯,面对那名不速之客,男子眼神炙热,容颜俊美的童男童女,一向是他心头好,只是忍不住心中惋惜,眼前这个少年多半死路一条了,折了水神老爷的面子,他可不敢擅自虏回府中享用。
男子嗓音尖锐,微笑道:“这杯中酒,为我寒香江大水府独有的津玉液,修士喝一杯,抵得上洞天福地苦修一旬,俗子喝了,祛病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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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不难,还剩下半杯,你要不要尝尝看?”
那白衣少年跨过了门槛,不在前行,站在原地后,只顾着四处张望,对这位臭名昭著且凶名赫赫的水中精怪,根本就不理睬。
阴柔男子怒极反笑,突出天生极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最后嘿嘿笑着,“敬酒不吃吃罚酒,死去!”
他手腕一抖,半杯金黄色酒液泼洒而出,醒目的酒液,在空中先是骤然停滞半空,之后分散开来,点点滴滴,数十滴酒液一起破空而去,直扑白衣少年,声势骇人。
若是躲避不及,那白衣少年定然回满身窟窿。
光凭这一手御水术,就让在座不少武夫,由衷感到心惊。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大局已定。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亦不例外,当他第一眼看到少年之后,便目露讶异,只是很快轻轻摇了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大水府,那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这副姿容气度。
但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少年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白衣少年的表现,让人大吃一惊。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那些酒液激射而至。
但那些来势汹汹的水滴,撞在了白衣少年的衣衫上,便如一阵雪花撞入了一座熊熊大火燃烧的火炉,瞬间消散不见。
青袍男子笑道:“丢人现眼了吧,准许你上场厮杀,但是不可以使用那对铁锏,省得又要看到头颅炸裂的场景,你是痛快了,但是恶心到客人,你可吃罪不起。”
阴柔男子笑眯眯站起身,“谢过老爷赏赐。”
白衣少年后退几步,原来是要坐在门槛上休息,落座后,对那个绕出几案的水蛇精摆了摆手:“别急别急,等我先把话讲完。”
堂下文豪和别驾面面相觑。
青袍男子更是捧腹大笑,举杯痛饮。
宾客之中,有两人大大方方坐在首座左右,年纪都在五十左右,意气风发,锋芒毕露。
看到白衣少年的这一手风采之后,他们依然不屑一顾。
一人哪怕饮酒也背负长剑,一人则横剑在案。
这两人分明是鼎鼎大名的剑修,虽然看不出两人的本名剑,是否温养的气候大成,但是剑修公认是练气士当中杀力最大,修为最为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