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不是顾晚莞，他身上可没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反而更多的都是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周慈站在他腿边，只觉得自己是在跟着一个巨人前进，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压力。
不过他还是来了，趁着承轩还在洗澡，抓紧了这个机会。
“说吧，”厉霖川打开书房的门让他进去，语气淡漠，“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周慈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时间限制，明显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想说承轩的事！”
厉霖川给了他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我知道，他怎么了？”
周慈来之前组织了很久的语言，甚至悄悄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背了下来，可实际运用的时候，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厉承轩……他有心事！”周慈在国外庄园养的黑了一点的皮肤又快要养回来了，白里透红的像个小姑娘，但语气倒是和外貌很不相似，虽然颤颤巍巍，却坚定的很，“我知道。”
厉霖川微不可查的挑了挑嘴角：“所以呢？”
周慈显然没想到他会反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被针尖戳了一下的气球，无声无息的泄了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小不点，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值钱吗？”厉霖川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自顾自坐在了书桌前，“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出去吧。”
“我想好了！”周慈知道自己能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不多，鼓起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想好了！”
厉霖川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们看到了新闻，”周慈说话还有一种小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语调的停顿方式就像是在背课文，但吐字十分清晰，“看到了叔叔您离婚的消息，从那之后承轩就很不高兴，所以……所以……”
他说到一半卡了壳，急得脸都红了起来。
“您还会和漂亮阿姨和好吗？”周慈声细如蚊，小小声的询问。
“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来问我的？”厉霖川淡淡道。
他只要不带着笑意，英俊的面容就显得格外冷峻，周慈还以为他是在嫌自己多管闲事，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因为承轩是我的好朋友……”他手指蜷成一团，低声解释，“在幼儿园，只有承轩帮我，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虽然厉霖川的决定不会因为他问了就改变，但至少他可以提前做准备，到时候没准能帮上承轩的忙。
厉霖川扫了他一眼。
他没打算吓唬一个小孩儿，尤其还是小家伙的朋友，难得他有这份为了朋友挺身而出的心，一旦用力过猛吓懵了，反而适得其反。
“会。”
厉霖川突然开口，惜字如金的只说了一个字，摆了摆手。
“去吧，我还有事。”
周慈整个人都懵了，云里雾里走了两步，猛地回头：“真的吗？”
“真的，”厉霖川低笑，“你难不成想听我说骗人是小狗这样的话？”
周慈赶紧摇了摇头。
他跑到门口，拉开了书房的门，小小的拳头捏着门把手，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探出了小脑袋瓜。
“叔叔……”
厉霖川耐着性子抬起了眼。
“我……丘医生让我跟着他学医……”周慈很聪明的先暗中展示了一下自己，“我如果学的好的话，能不能经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