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很认真。
顾晚莞心想，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里。
谭乐的长相趋近于可爱，他脸很小，五官分明，眸色也很浅，认真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珠像是棕色的水母。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的，就割掉了一个人的耳朵。
“他在生气吗？”顾晚莞顿了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
谭乐扬了扬眉，他身后已经乱作一团，权岳急的哇哇乱叫，权俊杰的母亲跌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库伯和他的父母分别打电话叫城堡里的医生和急救……这都是因为他而带来的，可罪魁祸首显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厉哥今天不开心……”谭乐神神秘秘的低下了头，贴着顾晚莞的耳边说，“不仅我看出来了，维斯也看出来了，在他说在场的各位全部‘差一点’的时候。”
厉霖川从不说这样的话，除非他今天十分不爽，才会这样把所有人当成靶子，进行无差别攻击。
“是么……”顾晚莞低笑起来，她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微光，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明亮，“那就劳驾你给我句话，让他别忘了，离婚承诺书上的承诺。”
谭乐偏了偏头，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不怀好意的打量了顾晚莞一圈。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特殊制造过的刀刃以一个危险的弧度转了两圈，不等动作，就被权风衍按住了手臂。
“够了。”权风衍声音冷的沁人。
谭乐面上的笑容微敛，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似乎对权风衍有忌惮，神情并不想刚才一样轻松，可谨慎并不代表害怕，顾晚莞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野。
“你的时间到了，”她突然开口，对着摆钟扬了扬下巴，“三分钟。”
谭乐猛地抬起了头。
三分钟时间是刚才厉霖川给他的时限，眼看还有几十秒的时间，谭乐顾不得太多，收了刀就向门口走。
顾晚莞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关于谭乐的事，权风衍了解的并不多，在他离开之前，谭乐只不过是一个仰仗威廉家族鼻息生活的，小家族里的人，后来为什么会被厉霖川选中，还对他极其崇拜，权风衍并不知道。
“俊杰……你怎么样了俊杰……”
权俊杰的母亲还坐在地上哭，紧急赶过来的医生先给和秦俊杰止了血，至于能不能再把耳朵接上去，还要先回医院才能判断。
“该死的……”权岳也是脸色苍白，他虽然怒其不争，但到底也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厉霖川……他太过分了！”
他本以为这是在古堡，厉霖川说什么也会收敛一些，没想到维斯刚刚离开，他就敢直接动手。
这个男人不是口头上狂妄，他是真的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走吧，”权风衍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冲顾晚莞示意了一下，“先回房间，一会儿我带你到处看看。”
顾晚莞抿了抿唇，低低应了一声。
他的冷漠从始自终，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可现在权俊杰还躺在地上，陷入昏迷，他甚至问都不问一句，权母一直忍耐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等等！”她猛地站了起来，“你哥哥现在这样，权风衍，你就不打算负一点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