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顾晚莞从猜到厉霖川还活着的那天就开始考虑，可考虑到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结果，所以看着小家伙的眼睛，她只能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顾晚莞卷了卷小家伙柔软的头发，轻笑着问，“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原谅他？”
小家伙一骨碌爬了起来，认认真真的回答：“妈咪，承轩真的很喜欢爹地，所以如果爹地真的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他虽然只有三岁，但性格十分独立，又过分懂事，很少会和顾晚莞提什么要求，今晚这样还是头一次。
果然，不管说与不说，小孩子的心里还是会渴望完整的家庭。
“巧了，”顾晚莞声音轻柔了起来，缓慢的叹了一口气，“妈咪也很喜欢你爹地，见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就算是在国外长大的，但这么直白的表达也很少能见到，小家伙嘻嘻笑着歪到在床上，头发在枕头上蹭来蹭去，乱七八糟的支棱在脑袋瓜，拿两只小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看顾晚莞。
“好了，睡觉，”顾晚莞在鼓起来的被子上拍了一下，笑道，“别拱了小毛毛虫，玩了一天应该累了，你自己睡，妈咪去和你爹地谈一谈。”
“妈咪加油，”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冲她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如果说不过爹地，可以叫承轩起来帮忙，承轩帮你联系舅舅。”
“顾琛知道要揍你了，”顾晚莞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晚安宝贝儿。”
“晚安！”小家伙给了她一个飞吻。
即使只是聊了两句，对顾晚莞来说也算是稍稍转换了心情，因此重新走进主卧的时候，她反而比之前更镇定了些。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顾晚莞倒了杯水，刚想喝，发现厉霖川放在一旁的手机正在嗡嗡的震动，好几个未接来电在界面上，显然对方打了不止一次。
顾晚莞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神使鬼差的按了接听。
“二少？”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顾晚莞身子僵了一下，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犹豫着开了口：“那个……不好意思，他在洗澡……”
对面的男人明显沉默了一瞬，半晌之后才重新开口叫了一声：“嫂子？”
这一声叫的太过熟练，顾晚莞心中一紧，还不等回答，对面又重新改了称呼：“抱歉，还没见面这么叫可能不太合适，您是顾晚莞，顾小姐吧？”
“是我……”顾晚莞低声道，对他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有几分诧异，“您是……”
“我暂时任职二少的助理，”对方回答的十分利落，“二少有些事情吩咐我去做，能麻烦您帮我把电话递给他吗？”
顾晚莞条件反射的看向了浴室。
厉霖川还在洗澡，水流的声音暂时盖过了他们的交谈声，但如果现在把电话递进去，她不经同意就接了他电话，这要怎么解释？
“不好意思，”对面的人还在催促，“这件事非常紧急……您……”
“我知道了，”顾晚莞深深吐出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二少，有人打电话找你，你……你开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