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升父子被怪鱼疏疏吸入了口中,然后啃咬、咀嚼、吞咽,几乎是一瞬间,活生生的两个人变成了怪鱼的腹中餐。
看着疏疏那不断打着饱嗝儿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感觉不能再等下去了,得赶紧跑了。眼前的疏疏已不是前世的疏疏,我不但不能掌控它,对于它的一些新习惯都不能了解。我不能确定这次打完饱嗝儿之后,它会不会继续吃人。
可是,当我拉着秦老村长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了。奇怪了,即使我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多少力气,拉不动作为成年人的秦老村长,但是他也应该看我一下,然后或者跟着我一起跑,或者询问我为什么跑啊——不过,如果秦老村长真的询问我为什么跑的话,我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得老年痴呆症了。
然而秦老村长既没有询问我为什么跑,更没有跟着我一起跑,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竟然不是刚刚把他的会计吃掉的怪鱼,而是池塘的斜对岸。那里距离怪鱼所在的水边不是很远,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棵树,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但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这个老头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自己朝夕相处的会计死了,他不震惊不伤心不痛苦,竟然还有闲心看别人?
不过,这个“别人”也是真有意思,这边接连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他竟然还敢在那里看热闹!
热闹还在继续。
怪鱼疏疏打完饱嗝儿之后,没有像刚才那样转身准备离去,而是把车灯一般的大眼睛看向了我们。它先是看了看一直发着愣的我的玩伴秦林,可能是嫌弃秦林的个头儿太小,摇了摇硕大的头颅,然后看向了我——拜托,我的个头儿岂不比秦林更小?
然而这条怪鱼,看着我似乎看上了瘾,但好在它没有下一步要吃我的动作,只是看着我,偶尔还微微晃晃头,似乎又是在思考什么。
但是我不能让它这么看着我,谁知哪一刻它突然暴走,把我吸进它那仿佛天外陨石一般的血盆大口里啊。于是,我迎着它的眼睛,然后弯腰把裘冲扔在地上的火把捡了起来。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分阴感觉在我把火把捡起来的时候,怪鱼疏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儿,然后迅速地将眼睛移到了我旁边的秦老村长的身上。
秦老村长虽然没有看它,但并不妨碍它鼓动腮腺,张开大口,准备把秦老村长吸入口中。
“你妹的!这么老的家伙了,你还吃,你就不怕牙碜啊!”我一边骂着一边抡起了火把,试图在疏疏把秦老村长吸入口中之前,再次将火把扔进它的口中。
然而,这时候忽然一声断喝传了过来:“畜生!还不赶快住口!你还想再造杀孽不成!”
声音是从那棵树的方向传来的,想来是树下站着的那个人发出的。不过,听着这声仿佛《西游记》中观音菩萨现身收妖怪时的话,我忽然想笑,作为前世的主人,这条吃人不眨眼只会打饱嗝儿的怪鱼连我的话都不听,会听你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条怪鱼听了这声可笑的断喝之后,竟然真的把已经张开的仿佛天外陨石一般的血盆大口闭上了,不但如此,它还迅速地钻进了水里,冒了几个泡泡之后,便不见了。
嘿,真是有意思!这么听话,难道那人是疏疏这一世的主人不成?好嘛,我曾经的宠物如今成了别人的,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啊!
于是我只有把气撒在疏疏这一任的主人身上了,想着骂他几句,比如责骂他没有把疏疏管好,导致这么多条人命丧生,该当何罪之类的。
然而,那主人却仿佛胆小鬼一般,并没有来到池塘边,而是依然站在那棵树下一动不动的,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真的仿佛观音菩萨现世一般。
而在秦老村长眼里,那人或许真的就是观音菩萨,因为秦老村长已经跪在地上,冲那人磕起了头,并且还使尽全力呼喊着:“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仙长?还是县长?难道这人还是个官儿不成?——不对啊,之前秦老村长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县太爷吗?我突然想到,如果这人真的是个官儿,那不就麻烦了嘛!死了这么多捕头捕快的,这当官的岂不要怪罪我们?这秦老村长竟然还冲他磕头谢恩,真是老糊涂了!算了,就跟这当官儿的辩解一二,就说他的那些捕头捕快们是被怪鱼杀死的,而且这也是实话,他的那些捕头捕快们的确是被怪鱼或吃或咬或吞了的,除了那个被他们自己人杀死的孙飞,以及莫名其妙死去的前任捕头大人。
然而这个“县长”依然没有过来,依然仿佛胆小鬼一般,站在那棵树下一动不动。
然后,突然一个瞬间,那人便不见了。我以为我看花了眼,便揉了揉眼睛,又把火把往前举了举,发现站在那棵树下的人果然不见了。
而年近八旬的秦老村长,还在虔诚地磕着头。
“爷爷,起来吧,人都走了,你还磕,人家也看不见啊……”我扯着秦老村长的衣服,试图把他搀起来。
秦老村长却一脸惶恐,一把捂住我的嘴,“梦幻,别瞎说!不可对仙人不敬!”
我的嘴虽然被捂住,但依然想说点儿啥,所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