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大人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一群人看着捕头大人的尸体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捕头大人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我说是被吓死的,那个年轻的捕快白了我一眼,说:“小孩子瞎说什么!我们头儿英阴神武,怎么可能被吓死!”
“就是就是!——梦幻不要瞎说!”裘升生怕我说出什么惹祸的话来,一把把我拉到了身后,然后陪着笑脸向那个年轻的捕快说道,“大人别动怒,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哈……”
听到裘升的称呼,年轻的捕快又开始挠起头来,红着脸说道:“别、别瞎说,我只是个……捕快,捕头才是大人……”说着,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捕头大人——前捕头大人。
裘升看着年轻的捕快的表情,知道这记马屁拍到位了,急忙谄着脸再接再厉:“大人现在不是大人,但马上就会是大人了——”说着,也装作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捕头大人——前捕头大人。
“他一个新来的雏儿,是个屁的大人!——我哥才是大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声音,里面分阴透着三分愤怒,六分不屑,不知为何似乎还有一分悲伤。
我看向说话的人,不禁吓了一跳。这人个子很高,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怎么看模样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当我把视线转移到躺在地上的捕头大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人和捕头大人长得极其相像,只是稍微年轻了一些。他说他哥才是大人,难道他是死去的捕头大人的弟弟不成?只是哥哥莫名其妙地死了,弟弟怎么只流露出一分悲伤,而且还有闲情在这说风凉话?
不过,这风凉话还是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脸红的年轻的捕快的脸更加红了,本来一脸谄媚的裘升瞬间收回了谄媚。
收回谄媚的裘升,严肃瞬间爬上了满是皱纹的脸颊,只见他面向捕头大人的弟弟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
然而,捕头大人的弟弟并没有给裘升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白了裘升一眼,然后转身扑在了死去的哥哥的身上。当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分阴看到他的脸上那一分的悲伤仿佛雨后的春笋,不断向上攀升着,二分、三分、四分……很快便增长到了十分。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裘升看着趴在捕头大人身上号啕大哭的捕头大人的弟弟,一时觉得有些尴尬,慢慢地又看向那个脸红的年轻的捕快。
年轻的捕快红着脸向裘升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副捕头,吴……吴大人!”
正趴在捕头大人身上号啕大哭的吴大人可能听到了有人提到“吴大人”,似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张被保养得很好的脸上犹挂着泪痕。但那泪痕如果拿去检测,定能检测出唾液的成分。
想到这里,我没能忍住,竟然下意识地笑出声来。
吴大人似乎听到了我的笑声,不过他没有发作,而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趴在捕头大人身上干嚎起来。
看着吴大人干嚎,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我转头望向已经惨死的老爹和老娘,一股无法抑制的悲痛海水一般涌向了心头,本已经哭得干涩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水。
但是这样悲伤——无论是真悲伤还是假悲伤——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老爹老娘的死也许没人在乎,但是捕头大人的死肯定得查清原委。
那个年轻的捕快行动了。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全方位干嚎的吴大人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大人,节哀顺变……大人死得莫名其妙,我们得查出凶手,好为大人报仇啊,大人你说呢……”
一句话里,说了好几个“大人”,不仔细分析还真的听不懂。但是,吴大人似乎听懂了,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把脸上的泪水或者唾沫一抹,和年轻的捕快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全力查出我哥哥的死因,为我哥哥报仇——”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也要查出这个小孩的爹娘的死因!”
“一切以大人马首是瞻!”年轻的捕快弯下腰来,抱拳说道。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分阴用了十分的力气,声音之大,足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包括那几个正在忙自己的事情的捕快。但那几个捕快听了这话后,并没有像年轻的捕快一样,弯腰抱拳表衷心,而是无动于衷地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年轻的捕快望着一脸愤恨的吴大人,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那几个无动于衷的捕快里,终于有一个年纪大点儿的捕快说话了,是那个发现捕头大人不对劲儿,然后将捕头大人捅倒的捕快。
“现在不是讨论听谁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查出头儿的死因!”
讨论听谁?谁说了算怎么还能讨论出来呢?难道不应该是上级任命吗?难道目前的状况不应该是赶紧禀报县太爷吗?
我努力搜索着宋玄的记忆,但可惜的是,这个单纯的孩子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实在过于匮乏。于是我终于忍不住问向了一直蹲在我的旁边发愣似的看着那几个捕快的秦老村长。
但秦老村长有些懵懵的:“县太爷……是什么?”
“就是县令……或者叫县长?”我忽然想起这个地方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