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已经在天境待了有差不多二十余年的强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羞愧之感,对于他这个儿子,他十分向往着重逢的这一天,但当这一条来到之时他却又想退缩了。
而此刻,钱在野的目光中,不夹杂任何感情,就这么看着钱青扬。从他离开钱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位亲生父亲,从他当上那大梁的国师以后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这大梁江南最大豪门的祝贺。
一旁的欧阳文钦仿佛看到了父子之间的尴尬,连忙迈着小碎步凑到钱在野面前来喊道。
“好久不见了,在野哥。”
春闺紧跟在他的后面迈步上来,对钱在野微微施了个万福。
钱在野仿佛也对于今天这场父子相见感到了多少有点尴尬,便不再继续盯着满脸羞愧的钱青扬。
倒是转过头来看向这未来的辽王与辽王后。钱在野的眼中不再是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倒是换上了浅浅的笑意,对着许久不见的欧阳文钦和春闺缓缓点头笑道。
“呀,这么久不见当年那个还只会拿着桃木剑玩具天天想着当大侠的孩子如今长这么大了呀,越来越帅气了啊,快赶上我了!春闺也变得更加亭亭玉立了啊。”
钱在野用手拍了拍欧阳文钦的肩膀。
“般配,很般配啊!”
钱在野就那么自顾自地跟欧阳文钦攀谈起来,丝毫没有想起在一旁的钱清扬,仿佛就把他故意晾在那边一样。但钱青扬丝毫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的神情,反而心里觉得如此这般缓减了尴尬,给了他更多时间去思考如何开口。
另一边的金庆煌看到钱庆阳被晾在那里,心里暗自想,这样钱青扬丝毫插不上话的场面,他必须要帮助这位老前辈一把,因为他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出那些话来,即使他是被钱在野给坑了的。
金庆广便连忙一个闪身挤到钱在野和欧阳文钦两人之间,用手抓住欧阳文青的双手使劲摇晃,并嘴里大笑着说道。
“呀,这不是文钦,这么久不见,是不是都快不记得老哥我了?想当年,我和我和我大哥金樊一起去过辽王府!那个时候你才这么点大。”
说着,金庆广就拿手在自己的腰间往下那里比划了一下,便又连忙拉着欧阳文钦打算往一旁走去,示意到旁边去聊。
这让欧阳文钦属实有些招架不住,满脸疑惑地看一看金庆广,又转过头看了看钱在野。
发现后者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嘴角开始略微有些抽动,像是极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不满,看着金庆广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平静反而有些许怒意,心里应该已经是想好了如何计划好好教训一下金庆广,他实在是他没有眼力见了。
反倒是金庆广觉得自己做得相当不错,暗自想着国师和钱青扬前辈一定会好好感谢自己,帮他们父子两人解决掉了欧阳文钦这么一个碍事的障碍。
欧阳文钦,看着眼前不停给自己使眼色的金庆广,暗自心里为他深深默哀着。这南疆军的副统领到底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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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上的呢?这种二傻子要是放到大辽军中想必早就被安排在各种各样的角落去打扫茅厕了。
在钱在野身后的钱青扬此刻脸上中已经充满了怒意,心想着这个南疆军的金庆广,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整难堪。要不是他哥是金樊,早就已经先断了他两条腿,再把他那嘴巴给撕下来了。
钱在野看着金庆光,拉着欧阳文钦缓缓往远处走了不少了,但他依旧没有把身子转过来,还在那笔直地站着。
边塞的阳光是火热的,让寻常人的内心也会跟着变得急躁起来。但就在这被禁锢起来的天空之下,一对父子就这么站着。
钱在野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可能就是单纯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这位亲生父亲,而钱青扬就更加不知所措,他不再有平时的杀伐果断。
过了良久缓缓开口说到。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听到这话,钱在野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不自觉深呼吸起来,长长吐出浊气。
“我好不好,你应该看得出来,都已经当着大梁的国师了,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好的人嘛。”
钱在野的语气冰冷,缓缓转过身体,眼神冷冽的看向钱青扬。
“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整个钱家不能没有家主,家主也不能蒙羞。”
“所以你就让我被污蔑,故意替那个所谓未来家主顶下这种罪孽,让我当着替罪羊被逐出家门,就那样不闻不问。”
钱在野说的话语冰冷无比但透出无限的质问语气。
“你可曾想到自己的儿子过着在垃圾堆里面找食物,找到一个别人吃剩下的包子都可以掰成三份来吃的日子?你可曾想到我衣不蔽体裹着那破破烂烂的所谓“锦衣华服”,在冬天裹着草席在严寒的角落里冻到几乎死去的日子?你其实想到了,整个钱家都想到了,他们希望的就是我被当做那杀母的逆子,被当做整个惨案的罪魁祸首死在街头。”
接连不断的质问让钱清阳默默的低下头,没有勇气也没有颜面去看他的这个儿子,听着那些语言传入自己的耳中,他百口莫辩,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当时追求武道的巅峰,在他哥哥和他做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