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丽菲没想到沈新雪这样不给面子,可她到底是在商场上工作多年的老油条,怎么可能给沈新雪甩脸色?
见奢侈品不能讨好她,房丽菲又接过沈无双手上的袋子:“我还给你买了两条宝丽的裙子,都是春季的新款,马上就到可以穿春装的季节,你这么漂亮一定很适合你。”
沈新雪厌烦地将袋子通通推到一边:“够了,别送我东西,你要是喜欢这些自己拿回去用就好。”
沈一真忍不住斥责一句:“沈新雪,别人好心送你东西你说声谢谢接着就是,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有什么好挑的?”
沈新雪也怒了:“你说吃饭要见个亲戚,这是哪门子亲戚?还送我这送我那的,别人送我就要接?我知道别人安的什么心吗?我妈教我无功不受禄,你这教我的是什么?送什么都收?爸,你一个生意人不清楚收东西就是收人情吗?”
“你……”沈无双老脸一红,却也无话可反驳。
他有时候确实知道自己在沈新雪面前说的一些话是没道理的,但架不住年龄年长,总想在她面前摆出大人的架子倚老卖老。
沈新雪小时候听他训斥,还会乖乖低头认错,可不知从哪天开始,她不爽就怼……被怼多了以后,沈一真老想让她低头认错,越是急迫越是出错、越是出错越是气急败坏,属于是恶性循环了。
一直呆呆站在旁边的沈无双都看呆了,她才发现,原来沈新雪竟然是这样跟父亲相处的?
沈无双从来没有忤逆沈一真,哪怕对方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她可不敢让沈一真不高兴,更别谈像沈新雪一样张口就怼。
房丽菲眼看着父女俩要吵架,连忙出来打圆场:“你们是父女,别吵架。”
沈新雪没说话,直接坐下转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沈一真同样是冷哼一声。
房丽菲给沈无双使了个眼色。
沈无双立马意会,拿起茶壶给沈一真倒了杯茶:“爸,您喝茶吧,消消气,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沈新雪在旁边笑出了声:“你叫谁姐姐?应该不是叫我吧?难道这位三十多岁的阿姨其实是你姐姐?”
“砰!”沈一真一巴掌拍在桌上:“沈新雪!”
沈新雪才不怕他发火,用一种充满疑问且阴阳怪气的语调问:“爸,您干嘛要生气呢?您有什么资格生气?这位沈无双我知道,她是你的私生女,人家在学校就找过我……可是出轨是你的问题,也是社会生活公认的错误,您老是为了自己的错误对我发火,我也太无辜了吧?您有必要吗?”
此话一说完,现场三个人脸色没一个好看的。
他们早就知道沈新雪是个刺头的性格,可是没想到如此冥顽不灵,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
沈新雪说完以后起身,打开门喊了一声:“服务员,快把饭端过来,我要吃饭!”
说完以后,她回到包间坐下。
短短几分钟内,沈新雪想清楚了——
不错,她是不想见到房丽菲跟沈无双,可是人家已经来了,她既不能洗眼睛也不能删除记忆,既然如此,她也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就想着赶紧吃完饭溜走。
服务员很快就把饭端上来。
沈新雪舀了一大勺,迅速用公筷夹了一堆菜在碗里,然后埋头吃饭。
沈无双悄悄拉了一下房丽菲的衣角,用眼神询问对方——我该怎么办?
房丽菲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按原计划行事。
就在沈新雪吃饭吃一半后,她听见旁边响起一阵啜泣的女声。
桌上就这么四个人,她自己没哭,自然就只剩下房丽菲跟沈无双。
沈新雪并不想抬头,毕竟她被同桌两个女人生不起任何同情心,也不想管她们为何而哭?
沈无双一边哭着一边在心里暗骂沈新雪——她都哭成这样了,沈新雪还在吃饭,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好沈一真比较给面子,适时问道:“无双,你哭什么?”
这不问还好,一问,沈无双直接变成嚎啕大哭,趴在桌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新雪继续刨饭,对此充耳不闻。
果然还是鲁迅先生说的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觉得吵闹。
如果说这场戏沈无双是那个唱红脸的,那么房丽菲一定就是那个唱白脸的。
房丽菲看沈无双哭得很“到位”,终于开口跟沈一真解释:“之前在电话里就说要带她过来道歉的,其实无双也很后悔。”
沈一真紧锁着眉头。
自从知道沈无双跟那些欺负沈新雪的混混有关联之后,沈一真一直对这个女儿存了个心结。
在他的想象中,沈无双是善良、乖巧、听话、淑女、上进心十足的女孩,可现实告诉他——她还会唆使人校园暴力呢!
以至于沈一真连续一个星期都不知如何面对沈无双,宁可天天回自己家时不时挨沈新雪一顿嘴炮输出。
而此时,看见沈无双哭得如此伤心,沈一真又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无双,既然你妈说你是来道歉的,别哭了,抬起头来好好说,我相信小雪也会原谅你的。”
沈无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