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我不在了,记着,一定要把我的那一份,也活到。”
卢悦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千言万语,也抹不掉,她将献祭的事实。
“爹和义父的尸身还有魂魄,我托给了流烟仙子。姐姐,对不起,让你面对了爹和义父的死后,还要面对我的不测,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说对不起了。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因为有你在的时候,还有人记得我们,如果你不在了,天长日久,或许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们。
姐,原谅我,原谅我贪心,我想一直有人能记得我,不要像上次一样,无声无息倒在国师府的刑堂大院,骨头都要化泥了,也没人去看一眼。”
谷令则突然呜咽出声,她知道妹妹的魔障一直在那里。
如果不是上一世太过无声无息,以至没人记得她,她也不会那般拼。
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她太渴望在这个世间留下名字,才会被天道盯上。
呜咽终于变成了嚎啕,谷令则被痛悔所淹,她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回国师府,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以为不回去,就可以当妹妹和方二娘,还好好地活在那里。
什么欠天地一个因果?
如果不是她在灵墟宗早传天才之名,月蚀门又怎么会盯上国师府,又怎么会盯上妹妹?
一切的因,都是她,可是果却一直由妹妹在受。
谷令则从椅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抱着玉简痛哭不已。
流烟仙子没有劝,让徒弟这样发泄出来比她憋着强。
夕儿都因为卢悦心境不稳,以至被她留在慈航斋,现在令则这般……
流烟很快感应到泡泡的气息,忙整面色,忙在徒弟这里打个结界,隔绝所有。
“仙子,您找我?”
满是童稚的欢快声音先至,流烟心下一颤。
徒弟,可以打可以哄,泡泡……,她该怎么办?
小家伙由卢悦一手带出来,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
流烟仙子知道,卢悦几乎把她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小泡泡。小家伙被她教得也好,但缺点也如她般,爱恨恩怨的红尘心,更重更浓。
“泡泡……,稍……稍等一会!”
小家伙一袭红色小法服,带着甜甜的笑脸,蹦蹦跳跳进来时,看上去特别的喜庆。
可是现在的流烟仙子见不得红色,只要一见到,就不可抑制地想到卢悦和飞渊一起手拉着手,身着喜服笑着从结界出来的样子。
好在,她很快又感觉到了申生、画扇四人的气息了,“免礼,都坐!”
殿中有个位子被小结界罩住,虽然不知道谁在里面,可是……
“不知仙子找我等何事?”
画扇四人对视后的不安是一样的,酬悦山搬回来了,可三千城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庆贺的意思,而流烟仙子今天见他们,神色也不复往常,似乎有些悲凄。
联系到卢悦和洛夕儿在慈航斋,他们不能不怀疑什么。
流烟仙子没法正面回答画扇,把泡泡的小手紧紧拉着,蹲下时轻抚他的小脸,“泡泡,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对不对?”
“……”
泡泡被飞渊所谓男子汉坑过好几次,而且他也觉得仙子的表现很不正常,心下惴惴,“我不是男子汉,我还是小孩儿。”
反正他脸嫩,真不承认,谁也不能非逼他当男子汉,就是小男子汉也不行。
“仙子,如意红锦在您这里是吧?您把它借给我,我要给飞渊和卢悦发信,让他们来接我。”
接他?
去青冥海吗?
面对敏锐的小泡泡,流烟仙子眼中酸热不已。
拂梧给卢悦安排的路是对的,可是……天命难测更难违!
如意红锦确实在她这里,她天天都想跟卢悦联系上,但到目前为止,卢悦和飞渊还没回她一个字。
“咳……,他们接不了你了。”
流烟仙子极力没让自己失态,“卢悦让我跟你说,她对不起你,她和飞渊一起走了……。”
“到哪去了?”
泡泡害怕,如果只在青冥海,流烟仙子一定不会这样,“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您帮我告诉他们,我不生气了,只要回来就行。”
小家伙清亮又童稚的声音里,有害怕有紧张有颤声,流烟仙子看着他,真的再也说不了话,她只能把卢悦留下来的传音玉简摸出来,以灵力点开。
“泡泡!”
传音玉简可以无数次地听,卢悦希望小家伙想她的时候,可以用声音安抚住他,“这世间是由规则法理组成,千万年来无人能破。三千大道,万物生灵,其实俱在道中。”
她说的有些艰难,“但天道难测,有时候不可以人力为更改。泡泡,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便是把你从天子山下带了出来,命运对我有亏欠,可是它也把你安排到了我的身边。
那些年,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该多失色,泡泡,我喜欢你,可喜欢了。”
给泡泡留的传音玉简,卢悦试的最多,大都不能示人,唯有这枚语最成调。
可是哪怕如此,说到这里时,她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丝更咽,“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