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真的孑然一身,什么都没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哪怕不看梅枝说的证据,刘雨也可以确定,基本就是谷正蕃所为。
那时,他才死在卢悦手中不久,最恨她,其次恨谷家。
他们父女的恩怨,牵涉了多少外人?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兄长,陪我喝杯酒吧!”
金盏没回来前,她连醉一醉都不敢。
穷奇这段时间,虽然老实,可谁知道,他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好!我陪你喝。”金盏觉得今天的刘雨有些不对劲,“昨夜听我说了身份,文妹,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刘雨给他倒酒,“什么想法?你是我兄长,我只要记得这一点就行了。”
说完,她还扯了自己的面纱,“不过,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我不生气,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也不能生气。”
“……哈哈!好,不生气,你还瞒了我什么事?”
金盏一愕,不过看到她终于肯露真面,还是万般欣慰。
“兄长是不是很奇怪,我与卢悦的关系?”
“是!有些奇怪。”金盏笑呵呵地抿口她倒的酒,“今天我去完香,说没拿到正主,剩下的那些财物,就不必给了,但……,你知道她说什么嘛?”
“……”刘雨摇头,“别卖关子了,我才是你义妹。”
“哈哈!”这句话成功让金盏乐了,“是,你是我义妹。她说啊,她在星罗洲,两眼一抹黑,后绪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们帮忙,所以呢,过段时间,两边传送阵通了,哪怕找不着背后之人,也会再送一颗魂丹,顺便把剩下的荒兽妖丹,补足到三千颗。”
“……这是应该的啊!”
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这里是星罗洲,拿点东西,吊着这位爱钱的兄长,才是最保险的方法,刘雨不觉有错。
“应是应该,不过……”
金盏看着长着一张温婉面孔的义妹,“她话里话外,几次提到你,甚至之前,把给阴尊的储物袋,也是先交到你手上。我猜,她是想我宽裕的时候,你也能跟着宽裕。”
“……”
刘雨愣愣端起酒杯,到嘴边的时候,一口闷下,“我们……少时就认识了。”
果然!
金盏笑咪咪地听着。
“兄长,我也不叫宇文怓。”刘雨抬头,认真看向金盏,“我叫刘雨,逍遥门弟子。”
什么?
金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逍遥子之所以被世人知晓,首是因为卢悦,后是因为苏淡水,再是慕天颜。
再后来,一个又一个逍遥人飞升,虽然后来的,大都不显明,可今天守护在卢悦跟前的时雨,绝不简单。
甚至丹师梅枝,也一样玩的一手好剑。
自家义妹如果是逍遥弟子……
刘雨执壶,再次给他和自己倒酒,“兄长,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说完了,如果你还愿意认我,我就还是你妹妹,如果……,我也一定会配合你守护安逸城。”
……
三千城,与师父一起怒怼仙盟长老明纪之后,谷令则也一直呆在天音嘱前不挪窝。
“令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洛夕儿走了进来,“师父说,以后仙盟那边的事,她出面就行了,我们……”
“如果你在跟前,听明纪那般无耻,你会不发一言吗?”
“好像……做不到。”洛夕儿叹口气,坐到她身边的蒲团,“你在这里,是等卢悦吗?”
“我不应该等她吗?”谷令则声音悠悠,虽然别人说,妹妹把义父和爹的神魂,都救了回去,可是……
“你应该相信她!”
“就是因为相信,所以,我才要在这里等着。”谷令则望着没动静的天音嘱,“那不仅是她的爹,也是我的爹。”
多少年,她一直都没能亲口跟爹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是她太懦弱。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哪怕下一刻阴阳两隔,哪怕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她还是想看看……想亲口跟父亲说几句话。
“你,怪卢悦吗?”洛夕儿试探着问。
“……”谷令则轻轻摇头,曾经的她们,走在世世轮回的怪圈里。
虽然今世早不一样,但回忆往昔,走到如今地步,真说起来,都怪当年的她太过懦弱,无法坚持,也无法保护家人。
洛夕儿觑她神色,稍为放心些,“卢悦现在……,也许正难过呢。”
两人都是她好友,但相比于感情内敛的谷令则,肆意洒脱性情更相近的卢悦,更容易让洛夕儿偏心,“她那个人,如果后悔了什么事,或许会成心魔的。”
“……”谷令则瞟她一眼,没说话。
“令则,如果决定要放下,就一定要真的放下,你的语气,你的表情,都可能让卢悦的负疚感加重。”
洛夕儿很认真,她跟她在百灵战场相依为命了差不多五百年,实在是太了解了,“不同于我们,成了仙,基本就有仙子样了。卢悦不是,她的爱恨,比别人都更激烈,也更纯粹,干魔被她喊了那么长时间的义父,再加上……,她还能从阴尊手里,把他们救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