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雨,没人知道谷正蕃对卢悦意味着什么,众人只见凶焰涛天的人,只片刻间,面上惨白一片。
“哈哈哈!原来除了我,你最怕的其实是谷正蕃。”梼杌大笑,“你是怕再杀他,还是怕……他再杀你?”
父女相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赢家。
“我已经把他带来了,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想知道他在哪吗?
卢悦胸间很闷很闷,忆埋绝地三十多年,精心调养好的身体,这一会,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想吐血啊?”
透过梼杌的身体,阴尊欣赏她的表情,“若是让谷正蕃知道,他的亲女儿,如此不欢迎他,你说,他是不是要接着天涯海角地追杀你这个——孽女?”
孽女?
卢悦拿剑的手颤抖的厉害,可是她还是慢慢举了起来,“阴尊,把我弄到忆埋绝地,结果弄出那么神兽,这结果也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刚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吐血?”
“……”
梼杌眼中的幽光猛然一闪,笑意全敛了。
算天算地,自爆三颗永远也无法再生的头颅,是因为,他以为,到了那无灵的地方,她就再也出不来了。
有星罗洲这个后手在,就让众人以为的阴尊,沉睡万年,也没什么。
他一样能在这里兴风作浪,甚至借着凶兽梼杌,让道魔开战,如果操作得当,妖族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飞渊跑了出来,那时候,他就想吐血,以至于忽略了凶兽梼杌,让他脱离了掌控。
否则,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梼杌眼中的幽光一闪再闪,“没关系,一时胜负不叫胜负,我已经吐过血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初一和十五大家轮流做。
卢悦的剑颤了又颤,她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义父……
叮!叮叮叮!
让人没想到的是,好像柔弱要倒的她突然暴起,一剑又一剑,剑上流转着电芒,就那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砍在梼杌身上。
“我先让你吐血,先让你吐血!”
早就重伤的梼杌,神与身暂时并未协调,拖着狼牙棒不知还手不说,眼中的红芒和暗芒,还在相互交替,好像也正在与阴尊争夺主动权。
不过,此时不论争什么都迟了。
观擂的人,只见血肉横飞中,有些甩出来的肉丝,都被雷力灼熟了。
一团灰雾刚要从梼杌身体逃出,蓄势已久的光之环,化千化万,瞬间相结,围住了整个擂台。
祖辛等只见光之环在飞舞间横劈竖切,把那点灰雾,荡了个干干净净。
这?
虽然清楚,这团灰雾,不可能是阴尊的分魂,可总与他有些关系。
既然有关系,哪怕只是一丝意念,这般被强行抹杀,分魂那里,一定也会受点影响。
这可真是阴尊先吐血。
咚!
一颗血红的妖丹,自一团碎肉中滚出,卢悦慢慢变腰,把它捡起来。
“你走吧!”
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梼杌小虚影,从妖丹浮出,环视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分身和本体,黯然一叹后,彻底化虚。
一代凶兽,出世时,何等的猖狂?
却没想到,与魔共舞吞噬了那么多同类后,最后自己也走上了不归途。
卢悦手一闪,收起妖丹,再次低头在一段完好的指骨上,捡起梼杌的储物戒指,拖着他的两根狼牙棒,从擂台上,慢慢走到金盏面前。
“金盏大王,不好意思,把这里弄的有些脏,这对狼牙棒,就当卢悦赔罪了。”
“呵呵!”金盏干笑一声,某人满身血污,黑亮的眼睛带种他说不上来的戾气,哪怕他这个自认是凶人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发憷,“擂台嘛,收拾收拾就成了,哪里用得上赔罪?”
“也是!”卢悦的脑子,因为义父和亲父,在没了阴尊这个大威胁后,似清明又似迷茫,她没办法跟他客气,随手一个净尘术,把狼牙棒弄干净,就那么收了,“不过,那上面的梼杌……”
她望望一旁的穷奇。
穷奇忙往刘雨身后藏了藏。
哪怕明知道,它的大块头,藏不了多少,下意识地还是想藏。
“文道友,你的穷奇要去吃梼杌肉吗?”
吃梼杌肉?
刘雨的嘴角扯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穷奇呜了一声,又往后躲,那样子明显是不干。
“多谢卢道友还能想着它,不过,你也看到,穷奇不喜欢。”
不要说穷奇不喜欢,就是喜欢,她也绝对不会让它吃的。
“不喜欢啊?那就好。”
卢悦似乎松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一把火符扔进去。
轰!
她的火符大都是洛夕儿亲制的,因为灵根的纯粹,本身便可荡世间阴邪。
“行了,我现在的事忙完了,各位前辈有什么话要问,那便问吧!”
大火把她烤得也清明了些,魔族地盘,虽然很想倒下,可到底还记着,另有一场比动刀动剑还要激烈的口水仗要打。
“卢悦能说的,一定会说,但不能说的,只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