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常常就这么诡异,或者说是天意。
那天在山涧边上遇到太子杺之后,夏师后营的女王子嫈也不安稳了,大概是美女爱英雄的缘故,那位瘦瘦高高的搏虎勇士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特别是那年轻勇士霸悍的一刺、把猛虎死死钉在地上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经常一边干活儿一边发呆。
和她一起的女孩,是夏师司马恩沃的女儿,叫女若,也是姒姓的贵族之女,是女嫈的表姊妹,两个是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是很好的朋友。
女若见女嫈一边捣药一边发呆,就问:“嫈姐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啊,没……”女嫈急忙掩饰。
“嘻!那天从山间回来,你就这样儿,是不是在想你那位搏虎勇士啊?”
“别胡说。”女嫈顿时俊脸绯红:“我只是想,人家救了我们,总该谢谢人家。”
“谢?还是别了,”女若说:“你知道那小子是谁?我听我父亲说,是商汤的大儿子太子杺,是我们的死敌。那家伙看上去病恹恹的样子,可据说武艺高强,斟寻龙大人就是他杀的,还杀了我们很多将领,君上正恨得咬牙切齿呢,当时他没杀了我们就上天保佑了,您还敢去谢谢他。”
“哦……”女嫈答应着,心里一阵怅惘。
就这么过了许多天,这天傍晚,女嫈正后营的制药棚里指挥一些女仆磨药粉,一个青衣女仆进来,交给女嫈的大布包:“女王子,外面一个人给您送来这个,说一定亲手交给您。”
“什么东西啊。”女嫈接过来。
打开布包一看,不由地一愣,是一张修治好的崭新虎皮,她急忙看看虎皮的脖颈处,隐隐可以看到有一道修补过的痕迹——那天太子杺用长矛刺穿了猛虎的脖子,把这个位置贯穿了。
“哦哟,好漂亮的虎皮啊!”女若惊叹着。
女嫈急忙问:“来人在哪里?他走了没?”
“啊,那人说他只是替主人来送东西,如果您想见他主人,就去营南的那片树林。”
女嫈放下虎皮就往外走。
女若大惊,急忙喊:“喂喂,嫈姐姐,别去,天都快黑了,危险……嗨,我和您一起去。”
女嫈和女若上了一辆轻型马车,女嫈亲自驾车,一抖缰绳,跑向营南门——东夷的女孩子都充满野性,勇敢强悍,性格豪放,胆子也大,女嫈是贵族也不例外,会驾车、会射箭,还会用武器格斗,所以那天遇到猛虎,女嫈敢抄竿子去怼它。
守营的士兵都认识这位女王子,谁也不阻拦,女嫈说出去有点事儿,马上回来。士兵见她们连仆从都没带,以为走不远,就给她打开营门,由她二人冲出了营南门。
一口气跑到五里外的密林旁,太阳都挨着山尖了,女嫈隐隐看见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
女嫈和女若不敢进树林,而是下了车,就站在车旁。
从树林里走出来两位,前面一位身材瘦长,头戴束发金冠,一身华丽的白锦长袍,腰扎锦带,金镶玉的带钩,右边腰间还挂着璧、珩,左边肋下陪着剑,显得文雅潇洒,一点看不出武士的气概,女嫈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天在山涧旁搏虎的那位勇士——太子杺。
他身后跟着一位青衣仆从,看服饰就知道是御仆,驾车的,就是给女嫈送虎皮的方兴。
太子杺快步走到女嫈面前,深施一礼:“女王子,伯杺这厢有礼了。”
女嫈有点脸红,心跳加速,急忙还礼:“太子大人,不敢不敢,妾身有礼……”
太子杺直起身,又仔细地打量女嫈,一颦一笑,越看越像昭伊,心里一阵接一阵地激动。
“没想到女王子能屈驾到此,来见在下,您就不怕受伤害?”伯杺问。
女嫈笑了一下,很干脆地说:“如果太子想伤害妾身,那天在山涧边上就做了,还用等到现在?何况您穿成这样,象见贵宾一般,明白不是来杀人的嘛。”
“是是,岂敢岂敢,在下就是专门来见您的,所以非常感谢女王子能赏光,得见芳容,在下心愿得尝。”伯杺说着,他觉得这女孩比昭伊多了一份爽朗。
“妾身这次来,一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二是谢谢您赠送的虎皮,太漂亮了,谢谢。”
“哦哦,小意思,女王子喜欢就好。”伯杺也很高兴。
“虽然我们是仇敌,在打仗,但是救命之恩还是要感谢的。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和我们女人无关,所以妾身不怕来见见您,表示一下谢意。”
太子杺大喜,就这么简单的几句交谈,他发现自己太喜欢这个女孩了。
女若低声提醒:“嫈姐姐,天快黑了,我们快走吧,要不回去晚了可就……”
“哦。太子大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妾身就告辞。”女嫈再次敛衽行礼。
“等等。我……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您……”太子杺结结巴巴的。
女嫈脸又一红,笑了一下:“如果还想见,您就来这里,让人给我送信。不过,我劝您还是别来,太危险了。”
“不不,不危险不危险,只要能再见到您。”
女嫈想了一下,走过来,伸手把右手腕的一个金钏撸下来,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