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四周搜查,在周边各街道上、民居里搜查,一直闹腾到天明,也没见到女刺客的影子。
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在娇姬更衣室的衣服堆里找到了肖己的一身夜行行头:黑色的头巾、衣裤、腰带、绑腿、丝履和一身女人的亵衣(内衣),别的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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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己行刺失败,逃出牧宫,落荒而走,想去西城出城。
她路不熟,只是乘着夜色往西飞跑,赤身露体的,沿着大街跑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找无人的小巷子钻。
她只觉得右大臂火辣辣地疼,一看,胳膊上被抓出两道血槽,鲜血直流。她撕掉舞衣的一只袖子,把伤口裹上。
她躲过了几伙搜捕的巡逻队,跑到两条小街的交叉口,隐隐都看到夏邑的西城墙上的灯火了,刚想松口气,突然从一边的巷子里呼呼啦啦冲出了二百多人,打着灯球火把拦住去路,都是夏师兵卒,面前一辆轻型战车,上面站着一个手持宝剑的将官。
肖己急忙刹住脚,想躲来不及了,两边还都是高墙,连个闪避的地方都没有。
“啊哈!女刺客在这里,果然没穿衣服!”前面的士兵喊着,举着火把直往前凑合。
肖己惨透了,全身除了一些金银装饰品,上身就是一件红色几乎透明的舞衣,还少了一只袖子,舞裙扔掉了,只有窄窄的一条红绸兜着隐密之处用金钩扣在腰间的一条金锁链上,这还是因为在大室给群臣跳舞,要是专给夏桀跳舞,连这条红绸都没有,右大腿上用皮带绑着一个刀鞘,脚上还穿着红舞鞋,浑身再没别了。
“哇呀!真他妈美!”一些士兵嚷着。
“大长腿啊!”
“肉真白……”
肖己哪还顾得了这些,毕竟受过严格训练,能沉得住气,右手紧紧地攥着短刀贴在腰际,左手横在胸前,微微附身,美目寒光电射,随时准备出手。
战车上的那个武将举着剑一指,大声喝道:“呔!大胆女刺客,还不……”
他只喊了一半,就把话硬憋了回去,为什么?他认出了肖己。
这人不是别人,是成国的公子毋犂。
火光影里,他看清是肖己,特别是看到肖己那杀气喷射的美目,顿时浑身冰凉,手脚麻木——他和载师木一样,已经被肖己吓出毛病来了——凡是在肖己杀人中而幸存下来的人,没有不坐下恐惧后遗症的。
肖己也认出他来了,嗤地一笑,慢慢直起身:“哦,是毋犂公子啊,又见面了。怎么?您想抓我啊?来抓吧。”
士兵们端着武器,挤挤挨挨地开始往前凑合。
“都别动!”毋犂好歹脑子还清醒,低吼了一声,自己也举着剑往前指着没敢再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动就可能瞬间没命了。
稳稳心神,愣了片刻,咬咬牙,收回宝剑插还鞘中,在战车上伏轼拱手:“肖己夫人,上次蒙您不杀之恩,毋犂才能活到现在,十分感激!不管其他人如何,就我们之间,在下欠您一条命,所以这次在下也放您一马,请赶快走吧。如果再见到,只能生死相博了。”
说着,一挥手:“闪开!”
士兵急忙往两边闪,让开一条路。
“谢谢毋犁公子啊,后会有期!”
肖己说着,一闪如电,从士兵中间蹿过去,曳过一道带着香气的厉风,眨眼不见了踪影,简直如鬼魅一般。
“我滴妈,她好快!”有士兵惊叫着。
“还真香……”
一个齐右官低声问:“公子,怎么不抓?要是抓住这小娘们儿,咱们可立大功了。”
“笨蛋!你眼瞎了?看看她身手有多快!你知道她有多厉害吗?”毋犁低声吼道:“就我们这些人抓她,根本抓不住,还得死一堆人,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可咱们……”
“闭嘴!你们是成国剩下的最后的种子了,这些日子又死了几十个,再少一个我都心疼。都他妈给我把嘴巴扎上,这件事儿泄露出去,我们都得掉脑袋!”
“是是,知道知道。”众人一齐应着——原来毋犁率领的都是成国幸存下来的族兵。
肖己跑出街口,又进入一条小巷摸黑跑了一段,都快城墙下了,前面又来了一队夏师巡逻兵,她急忙躲到一座已经被烧毁的房子的立柱后面,等巡逻队过去。
“喂喂,前面的,您是哪位刺客吗?”身后轻轻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