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桀,昨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又御幸了那么女人,疲乏至极,自己一个人在苕华殿里的玉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还是不醒,后来被寝宰录给叫醒了,起来一看,身边只站着寝宰录一个人,整个苕华殿空空荡荡的,再无他人,不仅二玉不见了,就连寝宰、宫女都不见了。
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一直放在玉架上的夏后金槌也没了踪影。
夏桀大惊,问:“怎么回事?人呢?人都哪里去了?琬妃、琰妃呢?予一人的金槌呢?”
寝宰录战战兢兢地,半天不敢开口。
“怎么回事?伯录,快说!”夏桀咆哮道。
“回、回禀君上,臣下听说,是、是昨晚世子淳维入宫,裹挟了琬妃、琰妃和苕华殿所有的妃嫔宫人,出了后宫,走了。您的金槌恐怕也……”
“什、什么?走了?”夏桀惊得目瞪口呆,但瞬间就突然明白过来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裹挟了自己的嫔妃,偷走了金槌,要去自立门户了。
夏桀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一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寝宰录吓得魂飞魄散,一迭声地惊叫。
古书《孝经援神契》里曾经记录了一句夏桀时期的谶言:“后偷任威,折其玉斗,失其金椎。”据后人的解释,“后”就是夏后桀,“偷”就是苟自独裁,“任威”就是依靠威势镇压万方黎民,最后是玉斗毁折,金槌丢失,表示丧失了社稷和王权。
“君上保重!”寝宰录急忙上前扶住,用袖子给夏桀擦拭。
“查,火速派人去查,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夏桀推开寝宰录,喘着粗气,抹着嘴角的血,急吼吼地喊着:“快去叫人来,快!”
很快,黑齿孟带着禁军来了。
夏桀一问,黑齿孟还不知情。
原来昨天晚上,淳维命令黑齿孟带着所有禁军守住牧宫前门和后门,说有商师的奸细混进夏邑来了,有不少人,要袭击牧宫的前后门,禁军必须固守;侧门那里由自己亲自带军队负责,不用黑齿孟管了。
黑齿孟就带着四名旅奔和六名都司马,统领着禁军在牧宫前门和后门守了一夜,也没见敌人,而淳维从侧门裹挟走了好几百人的事儿他也不知道。
“淳维这个畜生,原来他早有预谋。”夏桀简直气疯了,咬牙切齿:“琬琰这两个贱人,予一人那么宠幸她们,她们竟然也背叛予一人,还偷走了金椎,简直可杀、可杀!”
他突然想到了元妃妺喜,不会也跟着淳维逃了吧?急忙带着禁军奔长春殿来了。
进了苑门,远远就看到妺喜一身元妃的玄服,带着蛟妾、十二虎姬和一干妃嫔嫱御宫人,都一身正式宫装,还有寝宰和宫女,站在殿前的院子里,乌压压的有一千多人,队伍还一直延伸到外院,大概四旁外院也都是人,不知道共有多少人,似乎这里一个都不少。
夏桀愣了愣,快步抢到妺喜面前:“元妃,昨夜淳维和琬琰合谋,偷了予一人的金椎,裹挟了苕华殿所有人等跑了……”
“君上,臣妾知道了,刚知道,所以就召集了后宫的所有人员在这里静候君上,除了苕华殿那里的人之外,这里一个都不少。”妺喜说。
其实没有一个都不少,而是少了十六个,那些都怀了淳维的孩子,妺喜把她们也送到苕华殿去,让淳维都带走了。但是三千多人少个十个二十个的,夏桀哪里能知道。
“难道淳维没来找你?”夏桀圆睁虎目瞪着妺喜。
“不敢隐瞒君上,来找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予一人?”夏桀咆哮道。
“臣妾哪里有机会见君上禀报?那天在长春殿宴饮之时,臣妾给君上说了淳维和二玉有可能要走,可君上并不在意。”
“啊……”夏桀这才想起来,妺喜当时的确给自己说过淳维要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二玉也赞成的话,当时只顾喝酒欢乐,竟然没在意此事,他本来想痛骂妺喜,现在开不了口了。
“予一人问你,淳维都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走,离开夏邑,让臣妾带领后宫诸人跟他走,但是臣妾断然拒绝了。”
“哦?予一人冷落了你,还把你抛弃在洛宫,你竟然还……”
“君上,臣妾对淳维说了,虽然臣妾被君上冷落抛弃,可毕竟还是君上明媒正娶的元妃,二十余年的夫妻感情,不能一朝忘却。君上宠幸二玉,也没有废掉臣妾另立元妃,还让臣妾继续主持后宫,这份恩情,臣妾岂敢忘怀。所以,臣妾生是君上的人,死是君上的鬼,君上在哪臣妾就在哪,君上去哪臣妾也去哪,君上生臣妾生,君上死臣妾死,永无怨言!”
夏桀看着妺喜,张着嘴巴,大胡子不住地颤抖,呆了片刻,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把妺喜拥进怀里,忍不住泪流满面:“妺喜,元妃,我的爱妻,这么多年,予一人错了,真的错了!受二玉魅惑,败坏了国家,败坏了有夏近五百年的江山社稷,予一人简直惭愧为人。没想到贤妻还这么支持予一人,予一人何德何能、如何报偿!”
妺喜抱着夏桀,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了,终于等来了夏桀回心转意的一天,虽然这一天来得太晚了,可毕竟也是来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