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邑里,商汤君臣又聚在侯府的朝堂大室里开会,主要商量怎么去夏邑朝贡,原因很简单,以夏桀的凶暴寡恩,谁去谁危险。
大家一致认为,首先是商汤不能去,就留在家里装病,毕竟他受了伤,这个好推托。
其次是派谁去朝贡,东西不是问题,因为各国朝贡的财物大部分还堆在亳邑的内库里,拿出来就行,但是人不好选。
这时,伊尹在席上对商汤行礼:“君上,臣下很惭愧!不去朝贡、试谈夏的主意是微臣出的,所以,造成的后果,微臣必须承担。”
商汤急忙摆手摇头:“不不,右相大人,这个和您无关,虽然是您出的主意,可是经本侯同意的……”
仲虺也说:“可不,我们都同意的,这个和右相大人无关。”
“多谢君上和各位大人,”伊尹再拜稽首:“再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去夏邑朝贡的事情,臣下应该去。”
“那不行,”商汤有点急了:“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本侯怎么办?别忘了,得天下的大计,还都得靠右相大人来谋划呢。”
“君上,臣下去合适,”伊尹说:“臣下毕竟也是夏的大夫,而且给夏桀治好过病,被认为是‘天灵’,他们对我有敬畏。而且在我们开战之前,我故意写了一封告密信送到夏邑迷惑他们,所以我去还有点活着的希望;如果我去都活不了,那么其他人去更是白白送死。”
“可……那我们……”
伊尹从怀里掏出张地图,出列,走到商汤面前,把地图摊在案几上。
仲虺等群臣也凑过来。
“君上,您看,”伊尹指着地图说:“我们以前计议好的,要先拆了昆吾氏圈子,然后再对付夏桀。现在,我们还得这么搞。我们用二鼎之计离间了韦国和昆吾、顾的关系,臣下认为这是个好机会。”
有虔问:“右相大人的意思,是要对付韦国?”
“对,”伊尹很坚定地说:“昆吾、韦、顾就象一个鼎的三条腿,只要拆了其中的一条,另外两条就得不稳,也就好对付了。所以,我去夏邑之后,不管回得来回不来,你们都要坚定地按照这个计划来执行,一定要先灭了韦国,然后去吃掉顾国,最后再干掉昆吾。只要把这‘三凶’干掉,那么我们就有了西夏的大半壁,对付夏桀就势如破竹。”
商汤点点头:“右相大人果然高瞻远瞩。越是这样,本侯越觉得你不能离开商。”
“我必须去,否则,夏师第二次征伐就不远了,那样,我们的计划根本就无法实现。”伊尹很坚定。
“好吧,那么你再说说,我们要伐韦国,该怎么办呢?”商汤看着伊尹。
伊尹很果断地说:“臣下建议迁都!”
“什么?迁都?迁哪里?”
伊尹指着地图说:“从亳邑迁到景邑!臣下早就看好了,那里不仅土地广大平旷,有高城深池,地势有利,进可攻,退可守。最主要的是,向北可以攻击‘三凶’,向东可以攻击有夏,而且更有利于把夏邑西北的国家收服。所以,臣下建议,等明年开春之后,就迁都。”
众臣听了,都面面相觑。因为亳邑这里商人在这里都经营上百年了,说放弃就放弃,可有点太可惜。
仲虺第一个出来支持伊尹:“君上,臣下同意右相大人的建议,为了天下,我们不应该一直守在亳邑。的确,向北迁徙到景邑,对我们各方面都有利。”
商汤沉思片刻,终于咬牙点头:“好!我也同意。让大家从现在起就做好准备,明年开春天气转暖,我们就迁都,搬到景邑去。然后,我们就开始对付‘三凶’,一定要把他们的地盘都圈过来!”
伊尹松口气:“君上英明。这样,即使是臣下不在,也无大碍。只希望各位大人能齐心协力、勠力同心,共同辅佐君上,完成天下大计!”
众人一齐说:“幸不辱命!”
商汤说:“那么去夏邑……”
“臣下也想好了,我先去夏邑,还是先探探口风,您听我的消息,”伊尹很干脆地说:“如果我被杀了,各位就别再去了,去了也是送死,那么各位就要做好再次和夏师决战的准备,我们的天下大计就得无限期推迟;如果我徼幸能活下来,我会给各位送信。”
伊尹回到家里,打点行装,准备动身。
两位夫人女鸠、女方早就听说了这事儿,吓得扑在伊尹身上嚎啕大哭:“夫君,您要是有个好歹,丢下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呀?呜呜~~”
“两位爱妻不用担心,即使是没有我,商侯和侯夫人也会照顾好你们的。你们只要把陟儿、奋儿拉巴成人,为夫也死而无憾了。本来家事、国事都是大事,但是二者必选其一,为夫身为商的右相,必定要把国事放在第一位!”
女鸠、女方虽然是婢女出身,可跟着夫人纴巟久了,也都是明事理的人,虽然哭哭啼啼,还是没阻拦,帮助伊尹收拾行装。
伊尹穿戴好了,从桌上拿起灵乌雅儿的羽毛看看,叹口气:“雅儿,如果你有灵,但愿能保佑伊挚这次逃过一劫。”
说完,把羽毛贴身揣进怀里,带上行装,出来上了车,还是义伯、仲伯陪着,义伯给驾车。
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