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姥姥捂着胸口用力呼吸,吴双想要给她揉一下胸口也被她推开,眼泪叭哒叭哒的掉,“可我害怕,我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翟慕杨看着这样的姥姥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不能退,“我也害怕,但我更怕以沫不开心,她这一辈子才走了二十七年,我怕她二十七岁之后的人生只剩下不开心。”
宋姥姥捂着嘴痛哭,她也说不清是为以沫开心的哭还是难过的哭。
从小无依无靠熬到现在这一番成就,谁也不知道她暗地里吃了多少苦头付出了多少心血,终于苦出头了等来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好不容易什么都顺了什么都好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
老天爷不疼好人,她的以沫都吃了这么多苦了也不让她顺风顺水的过日子。
何宜搂着宋婶一起抹眼泪,却又都压抑着,生怕声音大了会惊醒以沫。
吴婷是孕妇,本来情绪就不稳定,被两人的哭声一带动转身伏到俞相濡怀里哭得身体一抖一抖,这情景让几个男人都是又着急又无奈,哭要是管用,他们也陪着一起哭好了,可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望一眼,得高望重的翟岩松接过劝说的重任,“大妹子,你是不是怪我,当年要不是我以沫也不见得就
会走上这条路。”
宋姥姥忙一边抹泪一边摇头,抽抽噎噎的解释,“没有这个理,我们家小门小户见识有限,没有你老哥在前面引导,以沫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大出息。”
“话不是这么说,我能起的作用有限,以沫有今天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我带了一辈子学生,见过的年轻人太多了,以沫的天份强于他们,还比他们更加勤奋,有今天是她该得的,不管是做为她的老师还是她的外公,又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我都心疼她,要是可以我也和你一样,想让她去做一份普通但是安全的工作,只是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如果是以沫自己做了这个决定,我没有二话,她想去哪里都支持,前提是这个决定没有人干涉,我不想以沫将来后悔。”
和翟慕杨说的话不同,理却一样,本来就已经被翟慕杨说得动摇了,再一听老哥也这么说哪里还坚持得住,只是心疼又无处发泄,哭得更加伤心了。
俞辉长叹一口气把话题拉开,“慕杨,医生怎么说?何宜说你身体也有点问题,没事吧?”
“没事,都是要调养。”翟慕杨看姥姥好些了,顺势问道:“姥姥怎么会知道的?”
宋姥姥哭声骤然停下,咬牙
切齿的道:“宋怡打电话给我了,问我以沫的伤好了没有,说要来看她,我一套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翟慕杨扬眉,“她来B市了?”
“估摸着没有,要是以沫不见她那不是白来了吗?宋怡做事向来有计划,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会做。”知女莫若母,宋姥姥说得讽刺。
“她怎么会有您的电话?”
“家里那么多老朋友我都有联系,只要有心要到我电话不难,倒是难得她有心一回。”要不是她打这个电话,她都还不知道以沫出了这么大事,想到这个,宋姥姥很是瞪了翟慕杨一眼,“以后只要是家里人的事,不管好坏都不能瞒我,我是老了,可也不是那么经不起事。”
翟慕杨满口应下,只是谁也都心知肚明他不会真的做到,宋姥姥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认识至今超过十年的孩子对她的孝顺,只能在心里叫自己警醒点,别以后又被他们瞒了去。
“走吧,我们收拾收拾,等以沫醒了回家去,哪有回了家还在外面住着的道理。”
“姥姥您别急,再等两天。”
宋姥姥眉头一竖,“我都知道了做什么还要再等两天?”
“明天烈士骨灰回国,以沫想去机场迎接,难免又会精神萎靡几天,她怕吓着孩
子,也想精神状态好一点再去见球球。”翟慕杨好言好语的解释,“而且陈大夫也要重新做安排,那边我这两年陆陆续续买进了几套房子,但是都没住人,收拾也要几天,总不能怠慢了陈大夫是不是?”
那是不能!宋姥姥对陈风尊敬得很,生怕怠慢了,而且她也确实担心以沫这个样子吓着球球。
说来也怪,明明是他们几个长辈带得多,可球球最粘的一直都是以沫,小小年纪就懂事得很,以沫忙得几天见不着人的时候也不会仗着年纪小就哭闹,以沫一旦不忙了他又会粘上去谁都不要。
心下越发柔软,宋姥姥叹了口气,“行吧,听你的,陈大夫跑这么远来给以沫治病,一定要照顾好了。”
“是,您放心。”
看两人说话告一段落了,何宜忙接话,“以沫明天一定要去吗?她这个样子……”
“拦不住的,小八他们是为了保护以沫才……以以沫的性格不可能不去。”
“该去的,别人家好好的孩子因为她就这么没了,她是该记着点。”宋姥姥想到那几个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感谢他们,非常感谢,下辈子她做牛做马去回报他们。
“我也不是说叫以沫不记人家的恩,只是……”何宜语带哽
咽,“我就怕以沫这身体受不住。”
这是所有人的担心,就连宋以沫的大领导在批这个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