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碰上星期六星期天,宋以沫翻了下自己的行程表,去向张副请了一天假,除了翟外公说要留下看家外,剩下的一家老小一起回了老家。
上下两层的老房子,院里已经搭起了棚子,街坊邻居进进出出的忙活着。
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只鸡出来,抬头看到这一行人先是一愣,然后回头大声叫唤,“婷子,你婆家来人了。”
很快披麻戴孝的吴婷飞奔出来,看到一众人未语泪先流,按着规矩下跪相迎。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宋姥姥抹着眼睛要去扶人,宋以沫快她一步弯腰将人扶起来,并抱了抱她。
随后跟出来的俞相濡同样披麻戴孝,将吴婷稳稳扶着靠在自己怀里,对小妹道:“进去再说。”
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本来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看到他们顿时都住了话头,眼神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有认识宋姥姥的朝着她直挥手。
先是俞辉和宋姥姥以及吴双都去上香并三鞠躬拜了拜。
做为晚辈的宋以沫则在灵前跪下,抱着球球跪在身前叩拜三下,翟慕杨身份再高此时也只是宋以沫的丈夫,同为晚辈,自然也是要拜的。
他倒是没什么抵触,
跟着以沫一起做动作。
吴婷想拦被俞辉挡住了,这么多人看着,慕杨的举动代表的是他对以沫的态度,让人看看也好。
三人起身,各接了三支香又拜了一拜上前插入香炉中,球球个子不高,翟慕杨抱起他耐心的教他怎么做。
还没有入棺的吴奶奶放在地上,身上盖着红色仙鹤被,脸上盖着白布,这时候白布掀开了,让来拜祭的人瞻仰遗容。
宋以沫看了一眼,捂着球球的眼睛让哥带着走开一些,她去照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姥姥。
安慰了好一会才让人缓下来,吴婷泡了茶过来,宋以沫端着喂她喝了几口,那细致周到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心下感慨不已,谁能想到苦了大半辈子的张春香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了却享上了福。
外孙女有出息,孙女婿有钱,看她现在这白白胖胖的富态样子,哪里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
“姥姥,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先去歇一会?一会道场做起来了你就是想歇都不行了。”
宋姥姥摇摇头,以沫被慕杨养得太好,人情世故上一直不太通透,慕杨愿意纵着她,她做人姥姥的当然是巴不得,可她一辈子都快活动头了却不能不
懂。
常年不在家,感情本来就淡了许多,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和老街坊老邻居拉拉交情,回头就得有人说闲话。
拍拍孙女的手,宋姥姥低声道:“不用管我,多看着点球球,做法事动静大,他没经历过这些别被吓着。”
“可您昨晚上就没睡好……”
“人老了觉本来就少,今天在飞机上补了一会也就差不多了。”宋姥姥看着不远处没了生命力的老朋友一眼,叹着气道:“也就能陪她这点时间了。”
宋以沫不好再劝。
宋姥姥又拍拍她的手,去了一众老太太中间。
吴婷过来,哑着声音道:“我让翟大哥带球球去了我的房间呆着,爸和其他人也不熟,是不是也让他上去?”
宋以沫看了眼坐在一边一直在扶眼镜的爸爸,哪还不知道他是不自在了,“得在这里先呆一会,一会让他们回家去,爸这几天肠胃不太舒服,反正离得也不远,让他们时不时过来一下,不过我爸估计得多呆一会,不然怕是会有人说闲话。”
“随他们说去,反正也不在这里生活,我过得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行,和他们没有关系,爸没事吧,吃药了吗?”
“吃着,已经好些了。”
宋以沫举目四顾,“麻绳孝布放哪了?”
老家这边凡是亲戚奔丧都是要系麻绳孝布的,系手臂腰上可以,戴头上也行。
吴婷也没讲什么客套话,去寻了几份来,阻止以沫往头上戴的动作,亲手给她系在了手臂上,“这样就可以了。”
宋以沫也不坚持,“你去给爸弄一下,我去给哥和球球系上。”
“翟大哥不用系这个。”
“这时候他不是你老板,是你小姑子的丈夫,该系的。”和爸交待了两句,宋以沫去了楼上,看到两父子也没在屋里坐着,而是站在走廊上看着下边。
“棚顶有什么看的?”
球球听到声音立刻扑了过来。
翟慕杨也不在那扮高冷了,边往她面前走边道:“能听到你说话。”
宋以沫走过去瞧了瞧,从缝隙里还真是能看到她刚才站的地方。
“让我和球球先回家,你呢?”
“我得留下来陪着婷子照顾姥姥,大城市有人过世开个追悼会就进火葬场了,小地方不一样,很折腾的,花费也很大,就婷子她爸那样估计不会出多少钱,这些全得婷子承担,婷子肯定没攒下那么多钱,她也不会向我哥哥开那个口,我哥哥在国外长大,根本
想不到这些,哥你一会顺便去取回钱,就取五万吧,先垫着再说其他,场子一架起来就要钱,天要晚了就没地儿弄钱了。”
“行,知道了。”
放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