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竟然能守着一个人这么多年,那个男人也是难得。
而且……
“他什么身份?听宋智说星湖景区的幕后老板是他,是真的?”
何宜恍然,“所以以沫的事你是从宋智那里打听来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以沫高考是省理科状元?”
宋智当然有说,还不止这些,他的原话是‘省理科状元,还是历年来分数最高的状元,那个翟慕杨宠她宠得什么似的,宋怡,要是早知道宋以沫能这么有出息,你当年还会丢了女儿一门心思去找个有钱人吗?’
宋怡有时候也悔,那些年她只要稍微对宋以沫好一点点也能让这段母女关系延续下来,那现在……
“我和俞辉都不蠢,生的女儿自然也聪明。”
何宜失笑,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最后一点旧情也都散了去,语气颇有些意兴阑珊,“还有什么想问的就一次问清了吧,以后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
宋怡动作一顿,“这是要和我绝交?”
“是有这么个意思,宋怡,你这种人太可怕了,我胆子小,不敢和你来往,说到绝交,其实多年前你就单方面的和我绝交了,也就是我蠢,总记着小时候那点交情,这些对你来说大概什么都不是,既然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何宜……”宋怡还是不相
信小时候那个动不动就哭并且帮她养了这么多年女儿的女人竟然能下这个狠心,“是苗军要你这么做的吗?”
何宜笑,“宋怡,我四十多了,不是谁说什么我都信的十四岁二十四岁,军子是不喜欢你,可他的不喜欢都在明面上,不会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你也别把这盆脏水泼他身上,我只是看明白了,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何宜拿着包起身,“既然你没别的要问,那我就不陪了。”
“等等。”宋怡跟着起身,“何宜,你最后再帮我一次。”
何宜回头,“你说。”
“沈卓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姥姥,你帮我把我妈带出来让他们见个面一起吃顿饭。”
何宜抓着包的手指关节都用力得泛了白,脸上的笑意全部散去,眼里的难过都快满溢出来,“原本我以为你千般不是,疼沈卓的心是真的,可到头来你想要达到目的时照样连他也可以利用,宋怡,你除了你自己,还对谁有过一丝真心吗?”
宋怡神情闪过一瞬的难堪,可也就那么一瞬,随即就被她皱起的眉头遮掩了下去,“何宜,我只是想见我妈一面而已,这并不过份。”
“呵,宋叔快不行的时候是我打的电话给你,你什么都没问,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我还以为你会马上赶回来,可直到宋叔咽了气都没见你出现
,后来我又打,你还记得你是什么反应吗?你只是恩了一声就挂了,宋怡,你亲爸过世你只是恩了一声,现在你来和我说你想见你妈,你自己信吗?”
何宜的声音不小,咖啡厅里不少人都看过来,宋怡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带着刺,她觉得狼狈不堪,却又必须更加挺起腰,让人相信她接下来的话。
“何宜,我有我的苦衷……”
何宜摇摇头打断她的话,“宋婶知道你来了S市,不是我们拦着,是她不愿意见你,随便你信不信,就这样吧,以后你也不要找我了。”
何宜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宋怡了,见一次心寒一次,心都快冻住了。
***
在姥姥门前站了会,宋以沫敲了敲门,“姥姥,是我。”
一会后宋姥姥才过来开门,眼睛红着,显然是刚哭过。
宋以沫心疼的上前抱住老太太,“姥姥,别为她哭,不值得。”
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宋姥姥仰起头想止住泪,声音嘶哑:“我不是为她哭,我是替你姥爷不值,那时候家里不富裕,送两个孩子读书负担太重,宋怡读完高中我就想着一个女人有这个学历够了,可以去找份不错的工作了,你姥爷不同意,说只要她愿意读,他怎么都送。”
宋姥姥呜咽着哭出了声,边哭边道:“
为了凑学费,他白天上班晚上去矿里背煤,一个来回四十里路,一晚上只能睡三小时,瘦得跟个骷髅一样,但凡宋怡有一点点心疼都会主动说不读了,可她没有,就像看不到一样,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没心的,可我怎么都没料到她会没心到那种程度,你姥爷拖着那口气拖了多久,就是想再见一见她,可怎么盼也盼不来,死的时候眼睛怎么都不愿意闭上,你还记得吗?是你说你会照顾我,会给我养老他才闭眼的。”
宋以沫死死咬住唇才没让哭声泄露出来,她怎么可能忘,姥爷的不甘,姥爷的气愤,姥爷的失望都那么明显,每次有人敲门他都会用尽力气抬起头来死死看着门口。
看着姥爷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弱下去,她向漫天神佛许愿,只要宋怡能回来,她愿意短十年阳寿。
可是姥爷到死,都没有将人等回来。
那时候她真是恨不得化作一把刀,不管宋怡在哪里都能找到她,扎进她的心里,看她流出来的血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她对宋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