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好的事到底没能成行。
第二天一早宋以沫就有课,翟慕杨将人送到学校,然后约了父子俩在昨天的咖啡屋见面。
他开门见山的道:“我希望你们暂时不要去找宋怡。”
俞辉看着他,“我需要一个理由。”
“还不到时候。”翟慕杨态度不卑不吭,并不因对方是以沫的父兄而放低身段,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好像坐的不是咖啡屋的藤椅,而是他办公室的大班椅。
同为男人,俞相濡对他也无法生出恶感来。
俞辉心下也有点欣赏,面上却不露声色,“我不能理解。”
“苗军何宜夫妻伯父应该了解吧。”
“苗军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可这个很有原则的人都会在对上宋怡的时候留个心眼,当年以沫抽骨髓他就趁宋怡不注意留下了不少东西,他说宋怡那样的人得防着,不能让她拖累以沫,拿点东西在手里以后指不定什么就有用。”
翟慕杨说完顿了顿,又道:“伯父大概不知道,这些年以沫可以算是苗军夫妻教养长大的,她叫他们苗爸苗妈,以沫能有如今这么优秀,苗爸功不可没。”
俞辉重重点头
,“谢谢你告诉我,我应该好好谢谢他们夫妻。”
“以沫当时答应抽骨髓就提了几个条件,宋怡同意了,还去了公证处公证,是有法律效用的。”翟慕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再开口时又扔了个炸弹,“以沫还是个很有名气的作者,从读高中开始就是自己养自己了,在国内如今也算半个公众人物。”
俞辉根本压不下心里升起的骄傲,同时也更加遗憾没能在她成长的过程中陪伴她,人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以沫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逼迫才磨砺成才。
如果她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一对称职的父母,一定会更加出色吧。
俞相濡问,“能问问小妹的作者名是什么吗?”
“一贫如洗。”
俞辉眼睛立刻就红了,忙低下头去掩饰,是因为一贫如洗,所以以沫才不得不写作赚钱吗?
俞相濡心里也不好受,咬了咬牙恨恨的骂了句脏话,打开笔记本翻墙搜索这个名字。
跳出来的相关结果数目让两人吃惊,俞相濡还凑近数了数是几位数。
两父子看得认真,翟慕杨也不打扰,不紧不慢的喝着咖啡。
好一会后,俞辉才把眼神强行从屏幕上移开,“以
沫,很厉害。”
“很多人都这么说,只有以沫自己不这么认为。”
翟慕杨招手示意服务员续杯,等人走开后才又继续道:“宋怡只要有心,以后总会从别的渠道知道以沫的消息,你们觉得宋怡会放过这颗摇钱树吗?以沫以后的公务员身份绝对不能闹出丑闻,宋怡只要卡住这一点就等于是卡住了以沫的前程,到那时候她提的要求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别说你们相信她不会这么做,我首先就不信。”
他们也不信!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的东西都贪的人,他们半点信任都没有。
俞辉推了推眼镜,“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很简单,不要去找宋怡,把你们手里所有对宋怡不利的东西都整理好,只要有这些东西在手,真到了那日宋怡也是自掘坟墓。”
“我答应。”俞辉想也不想就应允,“只要对以沫好,我都答应。”
翟慕杨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昨天一见面他就看出来了,以沫的父亲心软,从他受着宋怡这么多年威胁连国都不敢回就知道他对以沫是真心爱护,对于真心待以沫好的人,他也很愿意给与善意。
“以沫七月份就会回
国,你们可以再按捺一下,到时候和她一起回去。”
俞辉立刻点头,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不差这点,以沫还在这里,他也没有回去的必要。
对这个女婿俞辉已经完全认可了,不是真心爱以沫,他不会这么事事替以沫做打算,连那么久远的事都想到了。
“以沫说你是过来陪她的,整年都在这里吗?我还想冒昧问一下你的工作。”俞辉推推眼镜,神情有些局促,“我虽然是个不尽责的父亲,可我还是想知道的多一些。”
翟慕杨笑容里带着温度,不再是之前客套的样子,“我很高兴伯父会问到这些,这说明你关心以沫,我为我之前对伯父不敬的态度道歉。”
“不,你是在替以沫鸣不平,我很高兴。”
揭过这遭,翟慕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没有整年留在这边,不过一个月总有半个月会在,以沫对自己很马虎,我不放心,至于工作,手里有几个公司,任何时候都绝对不会让以沫被钱所辖制。”
“挺好,挺好。”知道了这些俞辉就不再多打听翟慕杨的情况,他始终记着,他并不是个有资格对女婿刨根问底的父亲。
带着恳求的
语气,俞辉问,“再打扰你一点时间,你能多和我说说以沫这些年的事吗?”
“我很乐意。”很乐意让你知道以沫有多好。
翟慕杨突然有点想抽烟,想到以沫压下这种冲动,缓缓道:“以沫的俄语已经学得很好,德语正在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