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眸的刹那,便瞧见之前一直整整齐齐拢在自己臂弯里的黑色大衣,不知何时,居然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最让她感到头皮发麻的,却是自己缓慢运转起来的大脑,正在一点又一点向她传递一条毛骨悚然的信息:自己、好像、倚在、裴御城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她滴个神。
好端端的,这么宽的副座,哪里不靠,偏偏怎么会睡到裴御城身上去了?!
更诡异的是:裴御城,怎么没有把她推开呀?!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脾气。
按理说,以她
对他残暴性格的了解,估计她脑袋还没沾到他的衣服,已经被他厌恶、粗暴又狠戾的一下推开了。
然而,她却枕在他的肩膀上,舒坦地睡了一路。
季遇荌吓得动都不敢动。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正当她屏住呼吸,寻思着反正靠都靠了,要不然干脆再睡会儿吧,免得醒来两个人都尴尬。
而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她再用最快的速度下车,这样:尴尬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裴御城就算想治她的罪,也没有任何机
会。
如此想着,季遇荌刚想把眼睛合上,结果耳畔,却突然传来低低沉沉的男音:“既然醒了,就把身体支过去。”
车厢内,却寂静无声。
裴御城淡淡垂下眼眸,看了眼仍然倚在他肩膀上,没有半点动静的女人,好像依旧在沉睡一样,抿了抿漂亮的薄唇,沉默了好几秒,他这才再次开口:“胳臂麻了!”
“……”季遇荌。
季遇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从装死的状态,恢复过来的。
她只知道,在端端正正坐回副座的时候,偷偷往裴御城的肩膀瞄了眼。
很好。
原本熨烫得平平整整的黑色衬衣,竟然被她压得全是褶子。
褶痕,不仅很深,而且面积巨大。
整个肩头,以及上臂衣袖,全是。
季遇荌当即:“……”
她的脑袋,到底有多沉又大,才能祸祸出这般惨不忍睹的痕迹?!
季遇荌尴尬得要死。
耳根子都隐隐火辣辣的。
尤其是在她退离裴御城肩膀的那一刹那,裴御城便缓慢动了动僵麻的右臂,虽然弧度不大,但是季遇荌却觉得自己的尴尬,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都城,也在落雨。
尽管不及荆城的大。
但
是空气中,仍然凝结着厚厚的白色雨雾。
黑色轿车,正在三环路上。
也不知道是下雨的缘故,还是前方出了什么事故,平日里畅通无阻的三环,此刻却异常拥堵。
四条车道,以及一条辅道,满满当当的,全是车。
走走停停,很是压抑。
裴御城下午一点有国际会议。
这会儿已经正午十二点。
许泽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促。
季遇荌先是扫了眼路标,财阀大厦在都城的市中心,从此处位置的下一个路口,驶出三环路的话,抵达财阀大厦,约莫只需二十分钟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