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混沌,半晌语无伦次,陈政喊来苏姐,一脸严肃盯着她,“太太欺负二太太了?”
“太太足不出户,除了礼佛,不掺和任何事。”
倒是,何佩瑜去炫耀过,气得江蓉一通乱砸。
可这茬,苏姐没敢汇报。
二房的势头正旺,陈家上上下下,连富诚的高层也持观望态度,生怕站错队。
两位公子,两艘船。
登错船,会被另一艘撞击得全军覆没。
如今陈政的心思很不明确,冷落江蓉,在外界看来,是长子走下坡的一个信号,可陈渊与万喜喜最近成双成对,十分恩爱和睦。长房的阵营中,万宥良在鼎力支持,天还塌不了。
陈政这头,频繁给陈崇州放权,富诚的工程,是二房日益显赫的征兆。
颇有相互制约,平分春色的架势。
上流圈的内部消息,不少董事和老总很看好陈崇州,有意嫁女儿。
陈政挥手,示意苏姐退下,搂紧怀中的女人,“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佩瑜,是怪我保留江蓉的名分吗。”
何佩瑜摇头,啜泣着。
“她跟了我将近四十年,生下陈渊,她纵然千错万错,我不得不顾及陈渊的颜面。我承诺你,陈太太的特权只属于你。”
“我理解。”何佩瑜打断他,“陈政,我不为这个。”
她坐直,面对他,“如果有一天,我犯下弥天大祸,你会原谅我吗。”
陈政凝视她,试图洞悉这张面孔背后,欲言又止的秘密。
她神情平静,等他的答案。
良久,陈政笑着回答,“你知道我的。对你,这一生我心中不安,向来不舍得苛责。”
何佩瑜死死攥拳,眼眶猩红,“陈政,你要记住今天的话。”
他再度蹙眉,默了片刻,“我记得。”
陈政回到书房,反锁门,打通一个号码,“你查了吗。”对方说,“佩瑜夫人在外面没有私情。”
他站在黑暗里,没开灯,“从前呢?”
“佩瑜夫人这些年,流连于牌局,美容馆,接触对象基本是女性。”
“没有一个密切的男人吗。”
对方干脆否认,“绝没有。”
陈政年逾六十,身型依然挺拔,半黑半白的发茬削得平整。若细看,陈渊最像他,眉峰凌厉,肩背宽阔,很阳刚深沉。
陈崇州反而遗传何佩瑜更多。
白皙,清瘦,英朗。
何佩瑜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美人,说白了,典型的情人资质,没家世,却美艳不可方物。
常有称赞,陈二公子神似其母,生得别样风流,清俊逼人。
而江蓉也旁敲侧击提醒过陈政,他难免蒙上疑云。
“血检的结果出了吗。”
“出了,没问题。”
陈政双手撑住书桌,整个人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客厅里,何佩瑜瘫倒着,平复好一会儿,联系了程世峦,“药呢?”
那头一愣,“你同意了?”
相比程世峦的激动,她显得格外镇定,“夜长梦多,尽快交给我。”
说完,何佩瑜挂断。
眼底浮出一丝狠意。
***
十点半,沈桢开车去太平会所。
接陈崇州。
她本来借口没空,推辞了,可经理不罢休,苦口婆心劝她,“沈助,要调动工作的积极性啊,你请假是小陈总亲自批示的,他待你不薄的呀。”
其实,陈崇州和李妍之间的纠葛,廖坤大概讲了一遍。
李妍一厢情愿,耗到现在。
再加上,她和陈渊有点失了分寸,陈崇州气恼,才发生芜城这段插曲。
归根究底,他那边,没实质出格。
到太平会所,侍者引路至包房门口,沈桢一推门,里面男男女女,烟熏火燎,热闹得很。
酒红色的真皮沙发在长夜灯火里发出暧昧的光,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衣领大敞,三分野。
淡漠,浪荡,比灯火还撩人。
他没抽烟,始终在饮酒,大喇喇伸着手臂,睥睨一侧的短发女郎,女郎讨好他,不停说笑,他不太赏脸,眼神飘忽不定。
他对面是长实集团的老总蒋龄宇,唱那首《甜蜜蜜》唱得尽兴,歇息的间隙闲谈,“陈二公子新交了女友?”
陈崇州懒散转酒杯,“郑野传的?”
“郑公子说您挑了一个清纯靓妹,像嫩白的茉莉花一样。”
他喝了一口酒,“不省心,矫情。”
蒋龄宇举杯,“太老实没情趣。有个性,闹腾的,都泼辣,征服起来,带劲。”
陈崇州同他碰了下杯壁,“蒋总比我会玩。”
蒋龄宇坐过来,“我和二公子聊得来,和陈大公子话不投机。商场嘛,玩着玩着一起赚钱,有乐子才有财源。他太装相,年初我们在香港谈项目,维多利亚模特是亚洲顶级的靓,他愣是自己带个女人,一本正经的谈判,扫兴。”
“女人?”
蒋龄宇回忆着,“林笙,据说是香港公司的秘书,模样不错。”
陈崇州含笑,“谈不上装,他人就那样。”
沈桢走过去,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