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靠着点歌台,撕下一块衬衣,堵住伤口,止血。
周源起身,看了他一眼,踹开挡道的椅子,拉门出去。
沈桢蹲在走廊,门一开,她要闯,周源拦住,“妹妹,你是他小情人?”
她瞪着他,没搭理。
周源戏弄她,“他有胎记吗,多长啊。”
沈桢猛地一推,那群围观的公子哥放声大笑。
电梯停在这层,周源带头撤了。
随行的男人问,“源哥,陈渊后面会找咱麻烦么?”
周源插兜,看显示屏跳跃的数字,“陈大做事光明磊落,充其量,在商场上和我过不去。”
“伯父被那姓沈的踢了,这么轻易放过她?源哥,你怕陈渊?”
“他已经开瓢了,我再动手,逼急了他,不好收场。”
最主要,周源在包厢里,记起一事。
姓沈的女人,有点眼熟。
“斓子,你查一下,这女的什么来头,我在半山球场,见过她跟陈二。”
周源最忌讳陈崇州。
不止他,这圈里的高门子弟,都忌讳。
陈二比陈大,阴,坏,毒。
陈渊是真君子,杀伐果断,出手再狠,在明面。
陈崇州是伪君子,阴谋暗涌,背地里,玩奸计。
宁可和陈大斗十场,不和陈二斗一场。
陈渊稳了稳神,往外走。
半拉脑袋的血,吓得沈桢大惊失色,冲过去,“他们打你了?”
他揽住她肩膀,面孔惨白,“没打。”
她不信,“他们没打,难道你打自己?”
陈渊发笑,“猜得挺准。”
沈桢费力架住他,单手按电梯,“我又给你惹事了,对吗。”
他这回,答应倒痛快,“惹得还不小。”
“你以后,别管我了。”
陈渊半副身躯的重量,压着她,没说话。
“他能照顾我...”
“他今晚在么。”陈渊打断。
梯厢里,谁吐了一滩酒,沈桢躲开,逼仄的空间显得更狭窄,她不得不挨在陈渊胸膛,“他本来要带我出差,我没去。”
他低头,打量她左脸的巴掌印,指尖轻轻一划,她紧绷。
“疼吗?”
她小声说,“快一星期了,早不疼了。”
电梯敞开,安桥正打算上楼,匆忙搭了把手,搀住陈渊,“陈总,是周公子干的?”
他不露声色侧身,没让她扶。
安桥顿时明白了,“我去开车。”
陈渊坐进后座,沈桢要去副驾,他一拽,将她拽进车里。
她歪倒在他膝上,猝不及防一抓,头顶传来他抽气。
沈桢仓皇坐起,“我碰你伤了?”
“没事。”陈渊笑了一声,脸顺势滑进她怀里,“怕什么,死不了。”
他鼻尖抵着她胸,潮热的气息一呼一吸间,烫得她肌肤战栗,软得不行。
“你...”
车拐弯,驶出停车坪,碾过坑洼,轮胎颠得一震,沈桢不自觉前倾,分不清他有意或无意,唇齿深陷其中。
干燥的唇纹带来粗粝的摩擦感,凛冽的铁青色胡茬,象征成熟男人的神秘与狂野,不厚不薄的嘴唇,是陈渊拥有的性感地带。
她最隐晦。
他最惹火。
这一刻,在血腥,伤痛,酒意和情欲之下。
攻击着沈桢。
过电一般,从脊梁骨迅速蔓延,酥麻得她抻直脊背。
陈渊臂弯发力,搂紧她,声音也闷哑,“沈桢。”
她浑身冒火,抗拒他,“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他唇一厘厘上移,吻住她下颌附近嫩软的血管,细微的跳动,来自她脉搏和喉咙吞咽。
“不要这样么。”
他吮一下,停止,又继续,反复逗她。
安桥升起挡板,间隙,朝后座一扫,攥住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缩。
也许是痛,也许是欲。
陈渊浓密整齐的短发被汗液浸湿,沿着发茬,淌过颈后一截凸起的骨头。
他将沈桢逼到车门一角,她避无可避,偏开头。
那相互缠绕纠葛的身体,是男人与女人,阳刚与妩媚的糅合。
他有多虚弱,消沉,就有多撼动人的灵魂。
那股硬汉的颓唐感,破碎的俊美,是另一种极致的欲。
像黑夜里,香烟的灰烬,寂寞燃烧着。
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为之意乱情迷,癫狂成瘾。
沈桢撑住他,衣衫完整,而他是不完整的,领结、纽扣散开很乱,强制平复着体内的冲动。
“函润是你以前的女人吗。”
陈渊从她颈窝缓缓抬头,“谁告诉你的。”
她望进他乌黑幽深的眼眸,“那晚,你喊这个名字了。”
他沉默许久,“是。”
沈桢纯粹好奇,他分明醉得不省人事,呼唤的女人是何种模样。
“很漂亮吗?”
陈渊笑着,停顿一秒,“不很漂亮,只是像你一样清秀。”
她听得别扭,“所以我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