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离的。
万宥良早有耳闻,陈政的那位二公子,才是一把硬骨头,他不乐意的,轻易逼不成。
陈渊起身,朝万喜喜扫了一眼,便告辞。
她紧接着出来,墙下的法国梧桐开得茂盛,他伫立在树冠投洒的阴影里,迎风点燃一根烟。
阴雨连绵,刮过陈渊的鼻梁,像一幅翩翩如玉的画。
万喜喜裹紧披衫,走近他,“你还有话对我讲么。”
陈渊注视她,喷出一缕雾。
那儒雅带点放肆的劲儿,诱惑得不行。
一想到这男人,还不属于她,万喜喜就心痒得要命。
她要抚摸他脸,陈渊侧身避开,“你去国宾商场了。”
万喜喜手一顿,果然,为那姓沈的。
“我去买东西。”
“是么。”陈渊盯着她,“万喜喜,你哪不痛快,冲我来。”
“我为什么冲你来?”万喜喜触碰他潮湿的衬衣,将解开的纽扣系上,“你马上成为我丈夫了。”
她系好,他又重新解了,“我不希望,你自己毁掉婚事。”
路灯在他身后,光影迷离,连同他脸上也晦暗一片。
“你什么意思。”
陈渊目光深沉,“字面意思,你应该够聪明。”
烟还剩半支,他戳灭在树干,转身出门。
“陈渊,你喜欢她什么?”
那女人,谈不上美,又不安分,家世更平庸,在她们的圈子,连端茶倒水都不够格。
充其量,匹配一个中产。
她不甘心被那样的女人,在自己丈夫的心中捷足先登。
陈渊回过头,“你喜欢我什么。”
性感,英俊,绅士,他的一切都异常迷人。
万喜喜觉得,陈渊是一个无止境的黑洞,吸引着不了解他的女人,误入他的深处,也吸引着了解他的女人,沉溺于他。她靠近一步,“你帅啊。”
陈渊表情照旧,“所以,你不在乎我有没有心。”
万喜喜踮起脚,手腕缠住他领带,冰凉的雨丝吹着他,也掠过她,“没有一成不变的真心,拥有你完整的人,最实际。”
***
陈崇州回了一趟富江华苑。
进门,倪影的红色高跟鞋摆在玄关。他停顿了一秒,撂下钥匙,推开卧室门。
“崇州!”
他几乎没看清,她便撞进他怀里,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
“我去医院,你不在,问何姨,她说你没回去。”
陈崇州垂眸,“巡演结束了?”
“我退出剧组了。”倪影仰起脸,“我想念你,一刻也离不开你了。”
这话,她要是早几年说,也许是另一种结果。
可如今,陈崇州的感觉不对了,面对她,累,沉重,也寡味。
面对沈桢,却截然相反。
他这人,在感情里向来不喜欢拖。
陈崇州身体略错开一些,“你喜欢演戏,没必要为我耽搁。”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抛头露面呀,以后——”
“以后,我不干涉你。”他打断。
倪影原本挨着他胸口,他再次抽身,“这套房,你住。”
说完,他走出房间,摘了钥匙,拿在手心沉默了一下,“放这了。”
倪影整个人一僵,“那不是你的钥匙吗?”她笑容渐渐收起,“陈崇州,你要分手吗?”
她回本市的隔天,他联系过她,说分开。
倪影以为,他在别人那里又听说她哪段恋情,在气头上,和她闹脾气。
之前他不是没冷战过,闹完,又和好。
可这回,似乎不一样。
“你爱上她了,对吗。”
陈崇州背对她,好半晌,“倪影,跟她没关系,是我,对你淡了。”
倪影是极为骄傲的女人。
那些男人,有钱的,有势的,该散了,她没犹豫过,更没挽留过。
包括她钓上陈智云那条大鱼,一般段位的女人,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拴住他,而她呢,陈智云没腻,倪影先撤了。
情场玩家,主动甩男人,不让男人甩。
她没再说话,回屋收拾了衣物,走向大门,“你别动,我走。”
“倪影。”陈崇州摁住她胳膊,“房子给你了。”
她停下,“补偿吗?”
归根究底,他不欠她什么。
倒是倪影,挺对不住他。
不过他们这群公子哥,出手都大方,再加上爱过,结局分得也不难堪,没理由不落个圆满。
陈崇州说,“你别多想,住也行,卖也行。”
倪影低低发笑,“我清楚,你有个习惯。”
给钱,给车,他舍得。
断了,图个心安理得,也算提醒女人,往后识趣,别纠缠。
她没想过,和陈崇州沦落到今天的局面。
倪影离开后,他走到落地窗,往下看,她拖着行李箱,步伐有些迟缓。
一晃,认识快十年了。
陈崇州最爱她那阵,是在法国。
那个陌生的国度,放浪的情调,是他意气风发的岁月里,最荡气回肠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