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中心。
冰花落尽。
云无玉左手的残剑与右手的沥泉剑确实刺中了黯月·尘——残剑刺到了黯月·尘抬起的右手小臂的衣袖上,沥泉剑则刺到了黯月·尘左腰间。
迅烈的剑气早将黯月·尘的一身华丽锦服崩的碎烂,而至于露出他内衬的金色软甲。
两人皆衣衫褴褛。
云无玉的左胸上的创口已然崩裂,殷红的血带着缕缕黑烟如注而涌。
但中了三星连环的黯月·尘虽然更狼狈,周身却并没有绽露出一道伤口。
“什么?!”
“怎么回事?”
台下众人纷纷惊爆眼球,无法相信自己的所见——那样的一剑,在仓促之下他竟没有受伤?
“为什么?(怎么会?)”龙曜、洛朝朝、陆蘅君尽皆惊疑。
连台上的云无玉亦是剑眉皱起,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对手。
“为什么?”
“哈哈哈……”黯月·尘仰面大笑,连笑数声才再次戏谑地看着云无玉,“你一定很奇怪,凭什么我能完好无虞的接下这一剑?”
云无玉默然,真气催发手中双剑再度质疑地向前一推——即使是灵器一级的沥泉剑也无能再寸进,在黯月·尘的身体上因剑刺而浮动起了幽蓝色的光文,剑上冰霜真气因光文的显现而折射至黯月·尘身左半步之外。
一枚尺许八边古制青铜镜从黯月·尘腰间——沥泉剑刺及之处化生,飞至黯月·尘的胸口。
“镜巫术。”凌潇月看着那枚古铜镜说道,“黯月·尘最后的底牌。”
未待凌潇月话落,黯月·尘身体左侧数步外骤然爆发出比先前更剧烈的霜华剑气,号称六阶学员不损的擂台顿时被炸出一个半人深的圆坑。
“镜巫术·星噬、镜巫术·斗转。”凌潇月解道,“前者开启时会吞噬对手爆发出的能量进行暂存,然后转移,后者则是会将所受攻击进行折射,只要所受伤害不到施法者和法器的限值,便只有极少一部分会真正伤害到施法者。那些,便是两者方才对抗之时被暂存的能量。”
“这么变态?”龙曜惊愕不已,心下对云无玉又多了几分担忧,“只要一直以守代攻,便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么离谱的巫术,岂不是无解了?”
“毕竟是十一圣王·黯月一脉的独属巫术。这巫术对施术要求很苛刻——必须要黯月家的血脉御使黯月家独特的法器才能完美施展,而且每时每刻都会大量消耗施术者的法力。”凌潇月摇了摇头,“这种巫术并非无解,只要你爆发够强或是在他准备之际打破即可——很明显,方才黯月·尘虽然轻于防备,但这镜巫术却是一直处于待启状态,若我猜的不错,他一直在等着无玉使用《三星连环》。”
“明明可以力胜,却要以身试险?这是为什么?”龙曜大为不解。
“哼,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所谓强者的恶趣味?”洛朝朝鄙夷道。
凌潇月微微一笑:“反复挣扎反复失败,他们总是热衷于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戏。黯月·尘在早知了无玉学了《三星连环》前提下,仍要反复逗弄,应是想亲身体验下姜云学姐这成名剑诀的威力。”
“那无玉岂不是没有一点胜算了?”龙曜惊道。
“若非如此,无玉的确没有胜算。”凌潇月淡淡道。
台上。
他们相持的位置正是黑圈的中心,那黑圈本失了黯月·尘祭驭仅靠着玄玉剑上残剩魔力的供养本已淡去、其上的黑暗荆棘亦见枯萎,缺因黯月·尘再次握住那柄玄玉剑而再次焕发生机。
——这便是黑暗魔法的优胜之处,虽威力远不如其他五系,但却可在失去咒主御使下留存许久。
云无玉惊异未绝,黯月·尘抬手按到云无玉左胸伤处,掌心陡然黑暗真气一爆在云无玉吃痛之际将他一掌推飞至半空。
“黑暗荆棘,鬼手!”随后,黯月·尘轻语咒名,如蟒荆棘再次从黑气之中扑腾而起、巨大鬼手亦是紧随其后。
云无玉因那一掌重击伤处,体内立被黑暗真气贯注、盘踞,神思游离、气力滞顿下被两条荆棘架至当空,由那只鬼手掐住咽喉。
黯月·尘好整以暇摄来方才被打落一旁的黑炎剑,抬头看向被困锁之中的云无玉。
“很惊讶吧?全力一击没能伤到我。”黯月·尘笑道。
云无玉昏昏沉沉,只勉力强撑着精神冷冷俯视着他。
黯月·尘故我自言:“早说了,蝼蚁不要妄图去改变命运。你以为必胜的一剑,在我眼中不过是早已翻开的明牌。”
“不得不说,不愧是姜学姐成名剑诀,三星连环比我想象中更强。”黯月·尘随手扯去外袍,自纳器中取出一件黑底金边的丝质长袍重新穿上,随手梳理了一番因对战而显得凌乱的长发。
抓住云无玉的鬼手,飞快的汲取着云无玉体内的精力,才不过数息,云无玉已感觉周身无力、心神困乏。
而此消彼长,通过鬼手噬取的那些精力顺着鬼手转入了黯月·尘的体内,他的精力焕发几乎更胜战前。
云无玉此刻如同一只架在烤架之上的羔羊,看起来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资本。
黯月·尘操纵着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