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龙圣武道,“帝国与玄祭一族怨结已久,数百年来相互攻伐,两方皆有损伤且嫌隙愈深。”
“圣武将军莫不是能将我族被帝国强取的《天之卷》宝录自帝京还来?”少年圣子闻言置以冷笑。
“‘圣典’之事,龙某确无能为力。”龙圣武道,“贵部与帝国深结未必可解,但贵部与龙某未必不可和。”
“阁下应知道两方死结正缘于此。”少年圣子道。
“当然。”
“圣典不还,死结不解。我族唯有不死不休方能不负先烈之遗志。”少年圣子声色渐现激烈。
“以贵部之能与帝国抗争对于贵部来说百害而无一利。”龙圣武道,“圣子应该不会认为单凭这圣山百众和西北几支叛军便可以撼动帝国根基吧?”
圣子星目一烈,却无从争辩-----帝国之大有如雄狮,玄祭虽盛却最多也不过是草原之上孤行的苍鹰,二者强弱对比一目了然。
“玄祭之锐,不过这一山百众,安能敌帝国上将万千、雄兵百万?”龙圣武反问道,圣子一时默然。龙圣武心知少年圣子心中已了,便对玄祭大祭司开诚布公道:“大祭司和晚辈心下都明白,帝国为何一直不肯将山下这些游民以及这座玄祭山道宫彻底拔除。帝国并非没有这等实力做到一劳永逸。而这数百年来,帝国却任着贵部反复,除了仍视贵部为帝国臣民之外,无非是想借贵部叛乱来练兵,以保持帝国兵卒的斗性和战意。每战之下对于帝国而言是去芜存菁,对于贵部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徒劳损耗。据晚辈所知,玄祭宫中虽有高手如云,似乎青老一辈交替已停滞许久。这位圣子阁下是玄祭道宫数百年来第一奇才也是数十年来玄祭一族第一个晋升七境上的新人吧?”
枫叶大祭司面色微微黯淡,正如龙舞所言玄祭一族长久处于被追猎的状态下,族中之人自是难以平稳的修炼。这几十年间,族中修炼整体水平似乎已经降到了千百年以来的最低谷,族中可以一用的战士实际上已经是捉襟见肘,否则也不会被龙圣武仅仅以三千战犀团轻而易举地达成大破的战果。猫捉鼠,猫饱食而戏之,而鼠疲于应对,自是会越来越疲弱。
龙舞开门见山直直道出,将一切都裸呈出来,虽然听起来是刺耳,却也尽皆坦诚。
“龙将军将这两足之间的讳秘如此直言,不知是何意?”
“晚辈说了,只想以我一人一心解决此间争端。大战一起生灵涂炭实非龙某所愿,不论是我族还是贵部都是世间开辟以来的人种,实在不值得连年争斗不休。”龙舞诚挚地说道,“前辈是得道高人,应也是具此悲悯,否则也不会五十年长隐道宫避世不争了。”
枫叶大祭司闻言一叹:“战事易解,但天书实是我族难平之愿。”
龙舞道:“天书之愿,非龙某一言可成。但相对于如同死物的天书,能平安稳定的活着想必更重要一些吧?”
“天书是我族千载以来的瑰宝。当年被帝国强取豪夺,如今怎能任你轻飘飘一句话说放弃便放弃?”正在枫叶大祭司沉吟不语间,龙圣武身后传来了洪亮的厉声呵斥。
龙圣武侧回过身,之间三个中年修士联袂飞身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
————左首一人约莫七尺瘦高,褐袍道冠面容清癯;居中一人清冷高瘦略高于前者,面貌英武,青衣玉冠,腰悬长剑;右首一人赤褐色劲装,国字脸、九尺余,虬髯光头倒提流星大锤。
方才呵斥者正是这右首的汉子。
观三人神态气意,皆是八阶神境之上的强者,想来在整个玄祭道宫具有一定的话事权。
龙圣武微微一笑,心中已窥知大概-------这玄祭山上,虽能人如云,却也派系纷杂,并非所有事都由枫叶大祭司一人一言可定,方才枫叶大祭司语态神气迟疑不决可见端倪。
《天之卷》看似意义非凡,而实际上也仅仅只是意义非凡罢了。
玄祭道宫虽在数百年来失了天书古本原籍,但其上内容以及所研得秘法,却是一代一代口语手抄并未失真多少。
至枫叶大祭司这一代,以枫叶大祭司当时天纵之姿,实已补全并且增强了那历代传下的手抄卷。而五十年前那一战,也令他彻底看清了玄祭道族与帝国间的真实差距!
—————他自诩四十年苦炼冥悟修为通天彻地、历代极术秘法尽于掌握,足谓当时人间圣者天之下一人独步,却不想仅仅三十招,竟被当时不过十六岁的凌家少主凌云与倾城氏少宫主倾城雪姬联手所败!
帝国根本不屑于剿灭玄祭一族--------听起来是多么讽刺。
也因那一战,玄祭道宫上下噤若寒蝉,自此闭门不语。
凌氏,于是又将“梦魇”二字顷息地重刻到玄祭道宫的修行者心中!
尔后,直至十五年前凌氏在帝宫之变后选择匿世,移交出了执掌千载之久的帝京权事,也令这万里之外的玄祭宫人们才有了旧事重提的念想。
————毕竟,昔年枫叶大祭司在败于凌云与倾城雪姬联手之前,也曾是将帝国之中灵、法、武各个流派顶尖强者给挫败了个遍,若无凌云横空出世,谁也不敢说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