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连番咳血、五内同焚,使他连连退了十六七步。那去势一往无前的偃月斩光终与虹霞流转的大道气意尽归一无。
星辰之烬的燃烧,渐渐趋向虚无,青年将军的脸上亦呈现出一片金纸般的灰败。
那柄横天、冲天的勇者顽铁,竟亦是裂纹纵横,细密如蛛网。
“七色龙光,天下无双。”强抑制住连咳,龙舞惨黯的脸上既叹且服。
“只可惜了,这一剑应是十数年内不可再得了·····”凌云长叹,手中圣剑在话间化作流光碎散,有一缕飞虹从中而脱,飞贯夜天。
飞虹离去,那碎散的流光又重新凝聚化形,变回圣剑。
龙舞见状惊疑,问道:“怎会如此?”
“剑心已负,‘龙华七见’是有灵之术,‘断玉流影’是圣灵之器,圣法出而反毁,便是失信于圣灵,虽然圣剑在手如故,但终极之境完美的‘龙华七见’已不可再得。”凌云淡淡道,面上不见悲叹,倒一片淡然。
龙舞回想那圣极之式终焉时,先有金色狮子妆圣兽自凌云体内脱出阻挡七色龙光裁决之威,再又是凌云举剑以当之。
七龙齐下,余力俱是凌云一身所承,否则以他破败残躯对抗那裁决圣威纵使不是魂飞魄散,也是九死一生,哪里还有站着说话的机会。
“凌宗主····为何要替小子挡下那一击?”龙舞叹道,“本不致令宗主致此般境地。”
-----他能感觉到,凌云战前那浩若星宇的神魂之境几近破裂,隐隐已从十境天阶跌落到了九境,这一切无疑皆因为仓促硬抗那圣式的反噬之力,于今夜立场而言,凌云与他貌似对立,而凌云却竟冒着堕境之害为他强受此击。
战兽力承、招法反噬,纵使以凌云天阶之能,仓促承受那惊天绝世之技,也必大受伤损,而事实上凌云所损也远在他想像之上。
毕竟,纵是凌云也没想到以龙舞九阶玄境之能竟能逼迫他将本族无上圣法催发到极致,龙舞也无愧当今帝京乃至天下最一流的武道青俊。
只是,凌云开始时也本无意如此,但突然舍身来挡,令他更多不解。
“故境重现,身随意动。”凌云淡淡一笑“咳!”却不禁身体一震,一大口血脱口而出,他毫不在意的从袖底取出棉帕拭去溢到口角的血迹,看着龙舞胸口处变回原状------平平无奇的白晶坠子,道:“世间最可贵的莫过于深情两许。而龙将军年纪尚轻,若是折在今夜,也甚是可惜。所以凌云终是不忍。此技为我所发,天地无物不可化,唯独不化我。我有契灵圣兽护体,又有数十载玄修,既得‘不死战狮’的妄名,终无大碍。“
“可是,凌先生····”龙舞欲言又止。
凌云知他所愧,淡然道:“修为虽损,境界犹在;不过是折了一二十年的修为。身临绝圣之式,若无这点代价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凌氏传承千年的‘龙华七见’徒有虚名?”
说罢,他身形一振,那双星渊之眸直窥中天,眸中光芒沉凝嘴角也勾起一道微弯的弧度,低语道:“晦夜至深,以退为饵。倒是掩盖了许多机谋,是我小觑了你的权变还是你轻算了我凌氏的底蕴?又或许,都没有。”
又看向龙舞:“依稀记得,神武十七年三月龙少将军是在羽月之森边缘的清月谷救了神武帝而自此步入仕途的吧?”
“是。”龙舞颔首,那一年他本打算与妻子隐居于幻想乡了此余生,听了师上之命北往无方神域,路经清月谷恰遇西荒狼族围困神武皇帝的行宫,便仗剑四驱,从中救了神武皇帝。尔后受赐为玄武营千夫长,从此踏入军途,平步青云。
“那一年,西征狼族所领军的正是不才,虽用奇兵直捣敌穴大胜而还。竟令溃逃余党乘虚围困皇帝陛下,倒是掉以轻心了。”凌云笑道。
又道:“世间巧合无多,几无不工于设计。天法盟、圣王后人、诸王公侯满朝文武乃至四方四宫等等,今夜棋局千人千算无不尽在其中,可真是一副再造阴阳的好布置。”
龙舞细思,极恐。
“果然一切还是被老师看穿了。”
-------------
玄隐帝宫·至深
星辰圣王之后与冰洛圣王之后两代武道翘楚之战业已到了极致之境。
辰夜晓手中星夜银刃上银焰大放如炽,周身银色为底的圣袍亦是银焰漫漫,衣背上周天星辉之图宛然如活幻形于体外,星辰联袂,眷护周身,自成一圈无形的玄气逼退来自对手疯狂驱使而来的极寒霜华。
冰洛痕以青虹秘剑驱以《莲诀·月式》全攻不守,秘瞳术亦是凶威尽放,剑上一招一式、步下一进一迫,全用极险路数,端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意图!
玄冥冰炁本为星辰银焰所克,而冰洛痕以此搏命之姿行事才方得和深谙此中克制、修为还在他之上的辰夜晓争了个趋近五五之数的战局。
说是五五,其实还是建立在辰夜晓还需分心护着神武帝的情况下。
饶是如此,星夜银刃业已在之前的交锋中在他的双臂和肩腹划下了十数道创痕,非他咬牙苦忍,那些创处极度克制冰洛氏的银焰足以打断他施术的玄能供给,瓦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