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正好,屋内却点着蓝色蜡烛设下结界。
梓釉一身紫白,发髻半簪,簪着简单的步摇,执着紫玉笛,多了几分媚。
“当年我还真不应该把他捡回来送你。”梓釉看着冰床上躺着的毫无血色的少年,五官立体,金黄的头发一眼就看得出来少年有着妖族血统。
“可是现在他是我的,你要不回去了。”少年身旁坐着一个女子抚着少年柔顺的头发,一身未换下的华服上染着干枯发黑的血迹。
女子皮肤白皙,未施粉黛,散发着高贵清冷的美,精致的五官毫无瑕疵,只是她的眼睛是空洞洞的。
没了眼珠……..
梓釉看着这张美丽却诡异的脸:“用自己的眼珠保他尸身不腐,帝姬的行为一定会被载入史册,千——古——流——传。”
“这是我欠他的。”
梓釉嘲笑道:“你若是也不想要那帝位,直说便是,我们又何必去给你那皇叔下套,直接把帝位送他便是。”
女人神色淡然:“看来百花宴的事还是耿耿于怀,他可是你当年要送给脉的,现在连自己都不喜欢了?”
轩辕惊鸿摇头,再怎么精通权谋算计也还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连皇叔都不认了。
现在的皇叔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南庭的人八岁成礼,十八成年,二十岁以后有的父母便开始催婚,二十二岁以后便可成亲,写入对方族谱,成礼意味着可以外出不受限,成年则是另一种约束………
梓釉头上步摇晃得厉害:“以前只是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说得像你现在见过比他好看的!”女子嘴角微扬,眼眶的空洞给她增添了诡异的美。
以前只有梓釉以为齐枯宿女扮男装,那张脸虽好看的雌雄莫辨,可是怎么看都知道是个男孩。
偏生她叫他姐姐,他不仅不否认,还嗯!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梓釉就没再叫过他姐姐。
还记得当年花火节,她初见他也当他是男扮女装…….
“还有心情笑!现在我出去怎么交代?轩辕惊鸿?”
“实话实说!”以前她也是,只要没事求她就惊鸿惊鸿的喊,现在还多了个姓。
“不行!”梓釉拿出黑纱给轩辕惊鸿绑上“就说你现在见不得光,等我趁着魔界花火节那天去找那个同样眼睛可以保持尸身不腐的魔,剜了她的眼。”
轩辕惊鸿好笑:“好!”魔界确实有这么一个,可惜已经用了。
梓釉随意的打个结:“反正现在就你知我知和这个死人知。”
轩辕惊鸿被勒得吃痛:“死人?”
梓釉撒手:“死妖!”好好一副眼珠拿来还人情。
死妖情!
“你觉得帝位重要还是人重要?”轩辕惊鸿忽然问了一句。
梓釉:“你是帝姬,帝位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要守的从来就不是他陌轻染一个。”
轩辕惊鸿轻笑,没再说话。
这就是梓釉不愿要帝姬之位的原因吧……
倘若她只是轩辕惊鸿,梓釉说得确实没错,可是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他。
天下百姓各有命数,她也早已知晓这个命数和梓釉这个可能的变数。
她为了他,和他来历劫,自是在这命数里。
而梓釉却是来玩的,在命数外,他又为她而来,她现在还只有这十七年的记忆。
这是变数…….
“不多陪陪我?”轩辕惊鸿感知到梓釉已经走到门口了。
“不了,以你的实力有没有眼睛都一样,我呢!就去告你状了。”梓釉用笛子把虚掩的门推开,“就说帝姬做了笔赔本买卖!”
轩辕惊鸿轻笑出声:“摄政王的买卖什么时候做完!”
轩辕惊鸿的天赋极高,早已达到神魂化境感知万物的地步了,梓釉没有回答,此刻她已经出去了……
血滴酒馆
足有两人高的门大敞着,一个眼皮被缝起来的人坐在大门正对的地方,昏黄的光照在人身上。
枕香双眼虽看不见,但她知道是梓釉来了。
恭敬地起身为梓釉引路,血滴酒馆设在地下,若说天下的情报在云来楼可以找到,那么这之外各族的事,要想知道,就得来血滴酒馆了。
从楼梯走下,灯光昏暗,绕过九曲蜿蜒的楼梯,灯光闪烁,入目的是十几米高的原木色书架,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用书架放酒是血滴酒馆的独特之处。
这里空间很大,喝酒的人很多却都很安静。
梓釉进入地下二层,而枕香回到了地上……
血滴酒馆下面不止一层,那里也不全叫血滴酒馆,有的叫血滴阁……..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血滴阁明面上的入口在游灵渠一棵千年银杏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