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郸道听着这句话,轻飘飘的,又似乎有万担压力。
“是的,我来了。”李郸道点点头。
丫丫在旁边尴尬得扣手指头。
给了白素贞一个眼色。
白素贞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丫丫出来。
“你搞什么鬼?”白素贞还想着给甄洛撑腰。
“你不觉得奇怪吗?”丫丫道:“快些出来吧,我带你去寻宝贝。”
白素贞还有些不情愿,但回头看,见着自家师姐并没有挽留,也就出发了。
“你这次来,是为了再在我门前留下太上忘情几个字么?”甄洛坐着。
“我是来做个了断的。”李郸道开口道。
甄洛转过头来,眼神决绝:“你要与我做个什么了断?”
“自然是你我之间的大道了。”李郸道开口道:“我欲求天仙大道,但你却横在我大道之前。”
“所以你要将我除之而后快?”甄洛冷笑:“我又如何碍着你的天仙大道了?”
李郸道手中拂尘一挥,将一道幻境打出,正是当年汤泉宫中之事。
那时候,李郸道受骊山观接待,在汤泉宫洗浴,迷迷糊糊之中,李郸道感应到了有人闯入,立马遮住自身,问道:“是谁?”
“是我。”却是甄洛的声音,似乎羞答答的:“师兄才貌双泉,仪表堂堂,师妹我一见倾心,愿与修燕好。”
“师姐,你何必如此轻薄自己?若有爱慕,互换名贴,长久来信交往便是,何当如此?”
却是李郸道一本正经的回绝。
甄洛见着李郸道翻出旧账,又羞又恼,洛水神力直接将幻境打碎。
“你若要羞辱我,当换个法子!”
李郸道却道:“甄师姐,并非我羞辱你,我只是一路剖析,你我之间,究竟是情缘,还是劫孽。”
甄洛见李郸道如此,一脸不可置信,双目垂泪:“所以,你觉得我一开始便是别有用心,要阻你大道?”
泪珠垂落,凝而不散。
李郸道辛辛苦苦多年不见的第八滴眼泪现在才出现。
但李郸道没有收集。
甄洛开口道:“当初你一个人闯入了我们全是女子的门派,互相论道,师门长辈见你道德长相俱佳,因此劝说我等,与你定个情缘。”
“我那时候降伏七魄雀阴,故在骊山观多呆了一会,其实也是有意借你们宝地修行。”
雀阴主淫,李郸道在骊山观中降伏,却是吃了他们的“情果”。
情果是以少男少女爱慕浇灌出来的灵果。
这种果子,得名便知道功效。
“你可知,情果虽是灵根,要长出情果却是不那么容易,需要取人的情种做培,你吃的情果,便是我的情种浇灌而来的。”
甄洛开口道:“自那时起,你我便生了缘。”
李郸道面色一变,掐指一算,发现果然是自己吃了甄洛的情果。
“当时你和师姐李如修交谈甚欢,师父也是有意点拨你和师姐,正好师姐的情果成熟,若能配一段良缘,便是最好,因此师父叫我去打了果子。”
“我在外面窥见你,不知怎么的,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便将自己的那枚没成熟的,青涩的果子采了下来。”
“或许是果子未熟,因此情根不能深重。”甄洛闭目。
“后来你欲离去,掌门把你留下,在汤泉宫洗浴,并言你是老君亲传的弟子,又发觉我将情果给你吃了,于是在泉宫之中,与你共浴,欲求得水道渠成。”
李郸道摇摇头:“我那时金丹未成,绝迹不可失去元阳,况且吃了情果,反而降伏雀阴,越发七情磨砺道心,对大道越发向往,决计不会为了男女之情,放弃大道。”
“情果给你吃了,我的情心便也在你的肚子里。”甄洛开口道:“那段时间,我相思成疾,修为不能寸进,忽然听闻你在麻姑山开府立派,因此代表骊山观前来赴会。”
这所谓的情果就似乎像是苗疆女子的情蛊,又似乎是互为双修鼎炉,火种金莲的法门。
若是一个人绝情,便是主导,另一个人便承担所有的情思。
甄洛拿来自己不成熟的果子给李郸道,却没有叫李郸道爱上自己,因此有些反噬。
李郸道开口:“当时我便说过了,我非良人,不可轻易托付终身,师姐若有情,不如修长生大道,日后若有机会,再结良缘不迟,况且日后若有良人,十倍于我,也可相伴,今日,同样也是这样一句话在此。”
“你的真心告诉我,你的心里没有我,只是你害怕你的名声被我毁了。”甄洛惨笑,拿出李郸道当时留给她的真心:“你不怕我把它捏碎吗?”
李郸道面无表情:“若是捏碎了,能抵消那一颗情果,消解孽缘,便捏碎了吧。”
甄洛手暗暗发力。
李郸道面色惨白,一阵阵绞痛袭来,但就是不说话。
“我太天真了。”甄洛开口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心中有个青梅竹马茯苓,结果去寻她,被她用蛊术打了回来。”
李郸道忍着心痛道:“我与茯苓只是兄妹情谊,不过如今也断绝德差不多了,他父母二人算计于我,我自不与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