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县衙。
却见这县衙怎么一个“破”字了得,虽然不是年久失修的模样,可也看上去跟民居草堂没什么两样。
刘禹锡来了都要把陋室铭给删了。
然而这里面,李郸道却感受到了浓郁的浩然正气正在其中孕育。
而在这股浩然正气之下,才是李唐的法度之力,龙虎玄炁。
一群百姓早早的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甚至拿好了小板凳,一个矮小汉子开口道:“卖炒豆,炒豆!”
李郸道一看,原来是各种豆子,炒得嘎嘣脆,能把老头牙崩掉。
除此之外,还有卖凉茶的。
围着坐的不乏小孩,便闹着要买炒豆。。被吓唬着会把牙齿给吃坏。
想不到审理这样一个案子,竟然能成为全县老少的娱乐节目。
而在县衙大堂上正在整理案宗的李福德,见着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就发现了一个年轻道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当下一喜,原来是侄儿来了。
不过此时下面已经有告状审冤的鬼怪了。
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情。
反而脸色一正,开口问道:“堂下何人?”
却见着是一个灰皮浑身破破烂烂的老翁开口道:“草民乃东仓翁。”
“你状告为何?”李福德问道。
“小民是来自首的。”东仓翁叹气道。
李福德问道:“你犯了何事,因而来自首?”
“小民偷盗了东西。”东仓翁开口道:“只是不要错抓了好人,还请大人放了她吧。”
李福德一怔,两日前是审理过一个案子,却是两户人家押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来报官,说这老妇偷偷摸摸已经一年多了。
那老妇原本是一个寡妇,后丧子,家中财产被人吃了绝户,只落得个睡牛棚的下场,在此处为乞丐多年。
但是一年前,突然不做乞丐了,乡里面就有人起了疑心,再后来,各家各户,或感觉自己家米少了些,或是存的钱少了几枚。
原本也不在意,但时日一久,也渐渐起着疑心,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看见那老乞婆乞讨。
然而前些日子,乡里有个恶痞,他也是有名的穷根,想着这老乞婆不用乞讨也不做事,定然是得到了一大笔钱财。
因此偷偷摸摸等着老乞婆走出了家门之后,便溜着进了家门,却见着好些样各家丢失的东西,这些东西可大可小。
但就是没有什么钱财,翻箱倒柜之后,便扬长而去。
只是这个恶痞出来后,听见有人说起老乞婆这件奇事,夸说是李福德治民有方,让老乞婆都脱了穷困,真是好官。
那恶痞被李福德整治过几次,心中颇为不满便反驳道:“那是个老贼婆,不知道偷了多少家的东西才起来的,跟县衙有什么关系?”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围丢了东西的人不少。
便一齐堵住那老乞婆,让她打开房门。
果然找到了好些自己家丢的东西。
当下就戳着人脸骂起来:“我道你是可怜的老货,命不长久,因得发了慈悲,讨水我给你汤喝,讨粥我给你饭吃,没想到你却暗自惦记我的家当来了!”
“给的东西你说不好意思,如今偏偏要偷着的!”
那老乞婆简直傻了一般,百口莫言,只得道:“这是别人送我的,这是别人送我的。”
只是那些人哪里相信,因为此前老乞婆虽然穷,但在其他人眼中,品行无亏,可是现在沾了偷盗,就让他们大为跳脚,感觉以往的接济行为,都是受到了欺骗。
因此很快收罗了证物,将老乞婆扭送到了衙门,其中不乏拳打脚踢的。
李福德虽然愧疚,自己治下竟然还有这种穷苦之人,但是罪证已足,加上百姓义愤填膺,因此便将此老妇暂时收押。
只是那老妇拒不认罪,只说是别人送她的。
至于是谁送的,却也不说。
李福德看她年纪大了,便一直没有做出判决,反而一日三餐给足着。
此时来个一个模样更老的东仓翁来认罪,却是难以置信:“你如此苍老,如何能偷得这么些东西?”
这时候李郸道开口了:“这东仓翁乃是老鼠成精,想来鼠子鼠孙不少,便是孝敬他的东西也不少。”
东仓翁一脸诧异,见着李郸道如此年轻竟然一眼看出自己的原形。
只得道:“确实如此。”
随后道:“周媪年轻的时候,我才刚刚修行,却不想被一顽童捉到,周媪心善,因此拿两钱向顽童买下我放生。”
“自此我潜心修行,前些日子终于有所修成,已经有五十年之道行,需积累善功善行,以得仙家牌位继续修行。”
“当时便想着要还周媪的恩情。”
“只是没有想到,周媪已经如此穷困潦倒,饥寒交迫。”
东仓翁叹息道。
这时候,周媪也已经被皂役带上堂前。
却喃喃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啊!”
却是留下眼泪。
李郸道见此泪晶莹,包含情感,然而并非自己要收集的人间的八种眼泪之一。
周媪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