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吃了这母蝗虫,但是这母蝗虫的魂魄幽幽进了枉死城地府。
只见地府娘娘笑道:“郎君正说昆虫之类,未能有一个轮转的地方,如今便来了一个有缘的。”
母蝗虫变作一老妇,叹了口气:“早该听那瘟神鬼的,以为仗着天命便可肆无忌惮行事,却不想这天命变作了催命的毒药。”
汤秋儿奇怪:“你说什么瘟神鬼?”
母蝗虫将那赤面瘟神鬼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复述了一遍。
汤秋儿立即想起来了,当初她还是一个长脖子风流鬼,在泾阳县的时候,便见到了一个瘟神鬼,躲藏在了郎君邻居家中。
目光一流转,便想要为李郸道排忧解难。
随后随即道:“正好我这有八蜡神之中昆虫神的一点神性,你便领了去,在我这枉死城地府领一个接引虫神的神位。”
至于昆虫轮转之处,便是一处火盆了,阳世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阴世也扑火盆,烧去虫形,只化一点真灵。
昆虫神归位,枉死地府便更得气运,那数不清的蝗虫,生得多,要死得也会多。
若是像光明寺那尼姑显真所言,杀虫子有孽业,那农民为了种地,每每秋日焚烧秸秆,为了杀死地里的虫子,那不是孽力无边?
汤秋儿刚刚分派了神职没多久,正想着自己开办鬼市的营生,便听到元青来报:“禀报娘娘,抓到了一个佛门细作。”
汤秋儿挑眉:“带上来看看。”
如今汤秋儿一身玄黑衣物,又主掌一方,气势非凡,已经和以往气度十分不一样了。
元青带来了个蓝面灯芯鬼。
此鬼好似一个纸片儿,蓝面赤须,不像中原本地鬼,倒像是番鬼。头上有一根芯,点着一点灯火,手中拿着锁链。
被抓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呵斥道:“我主大光明普照菩萨,法力无边,你们敢拘拿我,难道不怕麻烦吗?”
“呵呵呵。”汤秋儿冷笑:“给我扯皮,来了扒了他的鬼皮。”
汤秋儿跟人间鬼市的阴间特产就有“鬼皮。”
画皮可以让鬼伪装成人,让不到地仙修为的人看不出破绽。
而阳间的人,如果阴神威力不够,害怕被风吹,被其他饿鬼欺负,便可以用鬼皮炼成法衣,披着阴神上,如此出窍之后便安全不少。
那些不想在地府踩缝纫机,织阴布的恶鬼如果闹事,汤秋儿就扒了他的鬼皮。
此剥皮之刑罚和阳间剥皮差不多,都是从头顶打个洞,只是阳间用水银,阴间用黄泉水。
那蓝面红毛的番鬼还要嘴硬,立马被固定在立枷上,被其他行刑的鬼吏按住,自脑袋顶上,将黄泉水往里灌。
黄泉水腐蚀鬼怪的阴气,一张鬼皮便慢慢从上至下慢慢剥下。
“啊啊~我诅咒你下地狱受刑万年,不,永受地狱之刑!”
那鬼一开始还嘴硬,但一层皮扒下,很快又长出一张皮。
汤秋儿没喊停,其他人便继续扒皮。
扒了八张鬼皮之后,已经从一人高的鬼,变成了一尺高的鬼,再扒就魂飞魄散了。
就连着其脑袋上的灯芯,也忽明忽灭,不能常亮了。
刚刚上任的母蝗虫吓了个胆颤,心道:这鬼神心忒狠,可不能在她手下犯事。
“现在还嘴硬吗?”汤秋儿道:“这大光明普照菩萨也普照不到你这小鬼。”
那蓝面灯芯鬼已经彻底服了。不敢反驳顶嘴。
随后汤秋儿便问道:“长安城周边,往南至于秦岭,往北至于延州总管府,往东至于洛阳,往西至于关内,这一大片的地方,如今都是你家奶奶所辖生死。”
“除却酆都,蒿里,两个鬼国,便是洛阳北邙山,也不过是你家奶奶将要打下来还没打下来的地盘。”
汤秋儿有些夸大了,毕竟许多地方汤秋儿都没有派兵攻打下来,一些鬼神,或者鬼王,并没有承认汤秋儿的统治。
只是枉死城周边一大片地方随着地府娘娘。
便是长安城都是归着天下都城隍纪信管的。
但这番鬼没有见过世面,汤秋儿有威压极大,顿时信了七八分。
于是一骨碌全抖出来了,做了那“鬼奸”。
原来此鬼自两座金刚山之中的地狱之中来,乃是受“灯刑”的恶鬼。
被人招来,是要去拘拿人的魂魄。
汤秋儿拿来名册:“你要勾谁的魂?”
那蓝面鬼一五一十回答。
汤秋儿便发现竟然是李郸道天马村中的亲戚。
李戚氏开办工厂,除却一些遗孀外,还有天马村李氏诸多女眷也在帮忙做事。
种地的,开荒了便种了麻,葛。
种了桑林的,便养蚕收茧,家里实在穷的慌的,什么也没有,便出力气帮忙做杂事。
这次勾魂的目标便是李郸道家的一个亲戚,家中有两亩桑田,便弄了一个蚕房,手上的“杀业”,也不少。
汤秋儿觉得不对劲,便问道:“是谁招你来了的?”
那鬼说了一个名字,头上灯芯却突然大放火光,将它整个化作蜡烛烧了起来。
“好霸道的奴役之术。”汤秋儿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