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郸道已经跟数个人卜算了。
也不要酬金,只是道:“若要心想事成,你命里还差了一些,若是有一些善行催发,便可灵验。”
只是提了些要求,比如日行三善,或者三日十善。
此时胡笃行出来,对着三人拱拱手:“两位真人,咱们又见面了。”
又对着壶仙翁多看了几眼:“这位老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李郸道笑问壶仙翁:“看来世间人拜神,也不是真心拜,只是拜个心安吧。”
壶仙翁也笑了:“拜神源于敬畏,或为命运,或为生死。”
“并不拜人。”
“如我等,非敬人,乃敬道。”
“你我都畏大道非常,又何况凡夫呢?你又何必站着高处,笑谈愚民拜神求佛呢?”
李郸道虚心接受。
那胡笃行听二人说话玄之又玄,似乎有哲理。
这时孙真人开口问道:“你乃医者,我这徒儿刚刚问了个问题,什么是功德,他们都有作答,不知道你日日救人,可能体悟什么是功德?”
胡笃行小心思考了一会儿,斟酌道:“自我开方治病起,或许一开始觉得是一件功德之事,可是到了后面,便也习以为常。”
“京城我也去过,乡下我也走过。”
“若是说有人抬着轿子请我去看病,我坐着轿子就去了,看好,看不好,人家给我金银财宝,我也收着,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功德。”
“若是有人赶着牛车,驴车,请着我去,我也坐着去。”胡笃行道。
“人家给我卧两个鸡蛋招待我,或者一块腊肉,几个铜钱,我也受着。”
“若是没钱,请我看病,我也跟着他走着去,或者药石有医,或者无医,我也不问他钱,不需要他招待,看完便走。”
“想来我学得就是这么一门手艺,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倒也没有多少济世济民的想法。”
胡笃行开口:“因此我不明悟什么是功德,治病救人就是功德吗?救好人是功德吗?治坏人是孽业?”
“在我看来,只有男人,女人,大人,小孩。”
这一翻话说下来。
周围百姓纷纷安静下来,有那么一个两个开口道:“胡大夫是个好人,医术高超!我们都尊敬他,他肯定有很多功德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壶仙翁道:“你能在独善其身之余,可以兼济他人,并不把这认为是可自恃的东西,说明你是有德的。”
孙真人也点点头:“不知道你要求什么?”
“我自上有六七十的老母亲,下有正在读书求学的儿女,因此想问问前程。”
李郸道看那胡笃行的面相,却道:“你命里无大财,也无大官,年近半百,若无机缘,便是以如今模样,度过余生。”
“还请真人指点!”
李郸道笑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你性情畏畏缩缩,虽然有德,却过于死板,不肯踏出舒适窝,因此不得发达,你若是肯打破常规,想来年纪不是问题。”
胡笃行一思虑,豁然开朗,对着李郸道三人拱手作揖。
李郸道见点化了他,便和孙真人,壶仙翁散去了。
等着胡笃行回到杏林医馆,看见墙上挂着的壶仙翁画像,分明和刚刚看到的老丈人一模一样。
当下一惊,出门去寻,人却已经走了。
“原来真有神仙点化!”
当下又给壶仙翁上了香,心中做出了决定。
而李郸道三人这里刚刚点化了胡笃行,这边却是立马遇到了麻烦。
原来前几日,那临川郡太守便已经察觉到了郡中鬼神变化。
却被那身边小人引导,说是有人学陈胜吴广之事,暗中以鬼神之说聚众生事造反。
因此暗中盯着市井,有无可疑之人。
而这事情,也本因李郸道伐山破庙而起。
神道之变,牵涉人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只是现在便有一伙官兵。
要将李郸道三人直接拿下。
“看来,徒儿你还有一场牢狱之灾,你刚刚算了他人之命,难道没有料到自己吗?”
说罢,孙真人就跟着壶仙翁两个遁隐进了人群之中。
只有李郸道,也不反抗,被这群官兵抓了起来。
却是自己杀了城隍,放出了冥狱诸鬼,该有几日牢狱之灾。
况且,这也是个机会,会一会这临川郡太守的机会。
“那两个老道跑了,你这个小道士怎么不跑?”那府吏眼睁睁见孙真人两个跑了,知道是能人异士。
“可有道牒?”
李郸道自龙虎山上下来,怎么会没有道牒。
“李郸道,年十九,泾阳人士,还是高功法师?”那府吏觉得有些假。
十九岁的高功法师……况且是泾阳人士,不是本地道人。
他们也不知道真假,因此开口道:“这位道爷,得罪了,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莫怪我们哥俩,我们也是依令办事。”
“贫道明白。”李郸道笑眯眯:“不知道二位有没有想要算上一卦?二位若想更进一步,还需贫道给你指点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