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幽思过度,于身体而言并非好事。”李郸道开口道。
王妃并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王延:“这个童儿倒是跟以往的不同,机灵些。”
王延摇头:“这位可不是贫道的童儿,贫道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这位是贫道的师弟,道法自然,医术精湛。”
王妃这才打量李郸道,发觉出有些奇怪来,李郸道似乎是在那里,但是又似乎不在那里,若非她说话,跟本察觉不到王延身边的小道士换了一个人。
“这位小道长是?”
“我也非道士,只算得半个,在家修行,也姓李,叫李郸道。”李郸道笑道。
王延道:“王妃,老道今日就要羽化了,不能再为王妃讲经说道了。”
“老神仙明明身体还很好,何出此言啊?”王妃一惊。
王延摇摇头:“生死自有定数。”
又道:“我这师弟其实俗家也是陇西李氏分支,兰州刺史,武阳房的李大亮便是与其同村。”
王妃点头:“难怪这般周正。”又问道:“老神仙,有什么话您直说。”
“我这师弟本身学道,也不求个一官半职,往后也是要得道成仙的,只是俗家放心不下,如今有个叔叔科举,只是出身不够,只怕虽然有才情,也叫那些世家贵族们给刷了下去,因此来和王妃结个缘法。”
王妃听了点头:“李大亮有个亲兵,输给了同村的一个小子,李氏的苍龙七变之法,也被破去,想招揽而不得,就是你了?”
李郸道点头:“这点薄名?倒也不足挂齿。”
“李录明是我丈夫的堂侄儿,放着李大亮那里磨练,如何行事,我怎么会不清楚?”
却也是心中暗道:“治好了秦王妃先天之疾的应该也是他了。”
东平王妃虽然在京城,但是京城周边之事,她也多能知晓,但是他也想招揽的是李郸道,对于李福德其实并不知道多少。
就比如她来玄都观,其实也是为了王延。
王延是个神人,虽然他也少显圣于人前。
“本来也是同宗,这些事情倒也不必怎么说。”王妃道:“你叫你那叔叔不必担心就是。”
又道:“你叔叔若是个真有才情的,我倒是有个好指点。”王妃道:“科举完后,诸学子游历长安街景,你且叫他作出一两首诗便罢了。”
王妃又问道:“我听说他有李大亮的举荐信,为何不用?”
“李刺史的举荐,却是不妥,我那叔叔虽然有文才,却无武艺在身,不好入军。”
王妃点头,随后道:“我那儿子,我其实也不大想他从军去的,倒也能理解。”
李郸道明白这件事情成了,便跟着王妃谈玄论道,讲明养生之术。
王延很是自觉,甘愿做配角。
“王妃多久没有睡好觉了?”
“有一阵子了,也不是不睡,只是睡得浅。”
“前些日子尚药局又被掀了去,与我把脉的巢元方便到太医署任职去了,想来还算年轻,倒也没有去看。”
王妃身边的丫鬟拿出一粒丹丸给她,王妃拿来给李郸道:“最近在吃的药,既然老神仙说你医术精湛,我也好叫你瞧瞧虚实。”
李郸道哈哈笑道:“非是药石可医,这些丹丸也不过固本培元的。”
李郸道拿出一道太玄清净符:“心静,身净,自然睡得香。”
“不过王妃略微有些肝郁,肝郁则犯胆,想来也有食欲不振,这反而是个要重视的。”
“我的儿在前方打仗,捷报传来都是三四天前的消息,我又如何不担心?”
李郸道笑道:“王妃不必担心,小道也是会掐算的,您子女宫饱满,还有封王之相。”
“可能细言?”王妃追问道。
李郸道却摇摇头:“王妃心中若不信,自然如浮萍忐忑,若是信,如磐石稳固,此病自然消减。”
王延也道:“吉人自有天相,王妃何必忧虑?”
王妃叹息:“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也算病?”
“自然算。”李郸道又请了脉。
只觉脉象略涩,如竹刀轻刮,看来这位王妃还有妇科病,气滞血瘀,脉道受阻,血行不流利,才显涩象。
便开了个方子,这也不难,之前秦一萍也开过,不过是话血化瘀开窍通脉的方子,加了味蝉蜕进去,代替秦一萍的虫丸。
又拿了几支自制的降真香:“用以祷神,灵验非常,可以叫所思已故之人夜晚入梦而来。”这是叫她烧给东平王的。
王妃这才笑了。
王延见事情已经成了,便开口:“贫道将于午时羽化,王妃不如呆久一些,吃顿中饭,为小老儿践行。”
李郸道也默然。
只是玄都观中道士,也不悲伤,昨日所见那王德发也在准备法坛。
玄都观后殿出现一个好似棺材一样的神龛。
神龛里面铺着白布。
王延亲自过去看着,指点他们布置羽化的道场,以求完美而不出错。
李郸道也在其中观看。
等着辰时过了三刻,王延就告辞去洗漱去了。
等着洗漱得差不多了,那些弟子们便给他穿天仙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