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戚氏听到这个,便问:“要去多久?我好给你准备口粮。”
“哪能去多久,两三天就是了,不过娃娃跟我一起去。”
“他还没成人呢!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跟你一起去!”李戚氏立马替李郸道回绝。
李宝京也道:“你媳妇说得对,他跟你不同,你年富力强,山里遇到了豺狼都得只是远远跟着你,他半大小子,容易被欺。”
又对着李郸道道:“小兔崽子,你也别起什么心思,只要老子我没断气,就还是老子当家做主,说你出不得就是出不得。”
李郸道看李宝京这么厉害的气势,嘀咕道:“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太平光景了。”
“太平?”李宝京哼一声:“你是没见过屠城。”
“现在别看长安地界已经太平了,这是天子脚下,大将军称帝了,可真的就太平?”
“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和秦王不对付,那还不是随时可以乱起来?”
“你爹无所谓,顶着个大夫身份,捉去了也就是治疗伤兵,你这个半大小子,捉去了就是当新兵蛋子,自古新兵死五成。”
李郸道一惊,想起了杜甫写的晚唐气象。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那不仅仅是晚唐气相才独有,如今未到贞观盛世,其实就等同于隋朝末年,捉人的事情肯定会发生了,在城里还好说,是治下良民,到了山野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李郸道就怂了,还是自己小命要紧,苟几年,到二哥上台吧。
李郸道就不说话了,可是单单李福成出去,怎么能推广李家药铺的生意呢?怎么能赚到土老板的钱呢?所谓富贵险中求。
李戚氏也对李福成道:“你也是,去乡下也别走远,先去拿了路引,写明来,别到时候被不明不白捉了去。”
没有路引,就是流民,古代可都是有个人身份证的,至于流民的下场可是很惨的,封建社会只认为原地不动,有地的农民才是良民,踏踏实实交税,服役,什么商贾,都不是良民。
李福成这个是还很明白得很,之前也是出城过很多次的。
李福德也道:“侄儿还是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又不是出城门就打个转,在农庄里干活,要走几十里,在外风餐露宿的。”
李郸道这时候回答道:“我是想去的,咱家还是要趁早发些家的,不过既然爷爷您说乡下别去了,那么爹也别去了,既然不能往外发散,就只能迎难而上,往里面发展了!”
里面是哪?自然是京城圈子了,不过那里面的名医已经把市场占满了,要杀出一条血路可不容易。
李福成这种庸医自然是没机会了,李郸道的话,却还是有点可能的,只是李郸道很懒很懒。
李宝京第一个赞成:“好男儿!有志气!”
李福成却是个怂包,稳稳的安逸圈:“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去乡里转转。”
李宝京拍板:“你那个药铺再这样也是半死不活!咳!唾!”一巴掌把桌子打得摇摇欲坠。
“一点上进心也没有,读书,读书不行,习武,习武不行,医病医病不行,经商,经商不行!全靠你老子我那点家底补贴,你有几粒米入账?”
李福成被训得像个鹌鹑:“你的志气呢?”
李郸道连忙给老爷子拍背顺气:“爷爷,我制了止咳药,你先吃两丸,消消气。”
李宝京接过药丸,盯着看了两眼:“用的什么药?”
“鲜竹沥,配的川贝枇杷膏。”李郸道回道。
李宝京才服下。
随后就是吃饭了。
可怜李福成一点主见也无,空长年岁,却平庸而迷茫,也想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哥哥,好父亲,却用不起劲。
吃了晚饭,李宝京就叫这李福成进屋,刚刚训了话,落了他面,现在要安抚安抚。老爷子持家有方,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李郸道则是开始炮制蛇鞭,还有炼制杀鬼丸。
丫丫在旁边看着:“哥哥!你是不是在做好吃的?”
“这个你可吃不得,你吃了气粗如牛,脚底长毛。”李郸道吓唬道。
拿出两根筷子,把锅里的麦芽糖搅一搅,粘在筷子上,给了丫丫:“拿去吃吧。”
丫丫接过糖,吸溜一下,甜的,笑出了声。
李郸道又拿了一串给李戚氏,李戚氏却在担心:“你爹……”
李郸道安慰李戚氏:“娘你要相信爹,咱们家确实有些死气沉沉,所谓量入为出,咱们这一家六口,爷爷不能劳作,叔叔在读书,丫丫还小,一家生计,担在爹身上,可爹太安逸了。”
李郸道道:“爷爷那点本钱是用一点少一点,咱家虽然还有田产,可也是放在庄子上给人打理得多,还要纳税目,做口粮,留种子,根本没有赚头,药铺再年年亏本,咱家就真的越来越拮据了。”
李郸道又道:“叔叔现在练字,的笔墨纸都要省着用,买本文章合集,还要筹钱一起买,别看这两日吃了肉,可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