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山风习习。
罗酆山顶上的六天神鬼宫中,有阴日之光普照在殿堂楼阁之间,让殿堂楼阁的金碧辉煌尽显淋漓。
难得的惬意时光,让酆都大帝暂时放下了一切事务,来到了神宫之中,竹林环抱下的一处山中湖泊边小憩一番。
这里已经是六天神鬼宫的最北面。东西宽两百丈,南北长三百丈的山中湖泊,嵌在了奇木组成的茂林之间。
罗酆山的主峰,是当年古神们为了建造宫殿而削去了一层的,所以山顶上也多有平地,自然也能有湖泊横在山顶。这也成为了阴曹地府中独特的一景。
而当年古神们在此,开创了这么一座山顶湖泊后,又在岸边上聚沙成丘,以水灵法术在丘中制造出瀑布数条,飞流入湖,使得湖水永不枯竭。并且在山上种下了茂密林木,山下植满了奇花异卉。依山临湖香木奇花中,在五彩缤纷里,古神们又建起许多各式各样的殿宇和亭台。这些建筑在岸边疏疏落落,与土山和林木组成一幅幅美景。
其中,风景最好的单数面北朝南的悬圃蓬莱。这座大殿原本是海神不廷胡余的宫殿,对称布置、前后三组的殿堂,上覆黄色琉璃瓦,金碧辉煌的宫阙在这座山顶湖泊北岸凭水而立。而大殿前方,有灿若白玉的台阶依水而建,徐徐伸入了种了不少的五彩莲,一泓净碧的湖中。
每当每每夕阳东落之时,湖面上烟雾缭绕,偌大的宫阙就有如置身在云雾中的琼楼玉宇,颇为壮丽。
今日的酆都大帝,就是来到此处小憩一番的。他站到了宫阙前的石阶末端,看着脚前微风中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神色也变得平和又安详。
就算是这样,酆都大帝身边的卫兵和宫奴,还是离着他有几丈远,绝不胆敢贸然靠近这个阴天子身边。
酆都大帝眼前的湖面上碧波粼粼,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湖水轻拍湖岸。酆都大帝的心境,倒是平静得很。
所有的物资已经在分批装车,源源不断的运往抱犊关。各地调集的兵马和战船,也正在分批往抱犊关结集。只要萧石竹敢前往黄泉,酆都大帝就要把他困死在黄泉之中。
几年以来,一直是他眼中钉的萧石竹,就要从冥界中永远的消失了。酆都大帝幻想一下萧石竹在黄泉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没法出来的景象,就在心中欢呼雀跃。
酆都大帝还没能开心几分钟,就见到宫奴带着平等王,急匆匆的来到他身后的高台上站定。
那个带平等王入宫的宫奴,在高台上高声禀报,打断了酆都大帝看湖赏荷的兴致。酆都大帝抬手一招,平等王立马会意,迈步走上了石阶,顺着徐徐向下的石阶一溜小跑,来到了酆都大帝身后站定。
“着急忙慌的进宫,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酆都大帝目光从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收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给他行礼的平等王,淡淡的问到:“是东瀛洲出事了,还是凤麟洲又闹幺蛾子了。”。
接着又转头回来,眺望着远方。
“都不是;只是陛下您真要攻打九幽国吗?”事态紧急,平等王也顾不得许多,直言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陛下,九幽国暂时动不得啊。”。
酆都大帝微微一怔,他明明记得,几次机密的作战会议,都没有邀请这个阎王啊,为何他却知道此事?
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知道此事的?”酆都大帝再次回头过来,看向了平等王的眼中,已迸射出了冰冷的寒芒。
脸上的平和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的狐疑。
而平等王今日却是不惧他眼中渗人的目光,纵然其中充满了阴森,他也敢抬头举目,直视着酆都大帝,有点不服气的沉声道:“臣不是第一天做鬼官了。陛下你让我负责转运的货物,可都是战备物资,一看就知道是要打战的。”。
紧接着,平等王话锋一转,开始对还冷芒直视着他的酆都大帝,好言好语的苦口婆心道:“陛下,九幽国如今还很强盛,但我们北阴朝已是外强中干,长期的战争让我们入不敷出。凤麟洲的有熊氏还在四处造反,我们就需要派兵四处镇压。而东瀛洲中,九幽国大军已到,与朝廷在东瀛洲的大军就要马上开战了,那又是不小的开支。在加上之前有大批的苍穹军在东夷洲投诚,使得九幽国的军事力量与日俱增,这种情况下出兵征讨九幽国,那会把我们拖死的。”。
不知道苍穹军投诚是假情报的平等王,说到此时,心中担忧更是不减反增。
“财政熬不付出,国中物资会匮乏,通货膨胀随之而来。大批的鬼民会因此吃不饱饭,从而就会顿失民心。”见酆都大帝再次回头看向湖面,顿了顿声的平等王不愿意就此放弃,继续谏言道:“而九幽国又不是一两日能攻克的小鬼国,战争持续越久,北阴朝越是穷困潦倒的。”。
湖风习习,酆都大帝对他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只是那些话里字字戳心,让酆都大帝的雅兴都断然全无,剩下的只有越来越盛的怒气。
酆都大帝的沉默,也让平等王自觉无趣,也在那番话说完后不再多言,静静的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滚下去!朕还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