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昏暗的大殿上,转轮王抬起了手来,用衣袖一抹额上汗珠。
潇潇的春雨在殿外,随着阴寒冰冷的阴风从天而降,如牛毛似细针一般泼洒在罗酆山上,带起一片盎然春意之际,把六天神鬼宫中的殿堂楼阁,渐渐地给冲刷了个干净。
却冲刷不去徘徊在酆都大帝心中翻腾的怒火。
他一开始猜的不错,这件事确实是九幽国在背后操纵的。如今酆都大帝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整件事的表面和假象罢了。
这几年来,墨家尚存冥界没错,但实际的幕后主使已经不再姓墨,而是姓林姓萧了;实际上,墨家余孽们在这些年来收到的一切行动命令,都是萧石竹或是林聪在背后,利用了冥界通讯不快不畅的弱点,假借墨翟的名义和笔迹给他们下达的。
而这次的打击行动,自然也是林聪和萧石竹,通过菌人传信的一番商议后策划出来。意在让墨家余孽先与酆都军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让在夏州国中,借道讨伐比尸国的酆都军与比尸国尸魂军的战争,能够持续得更久。
如此一来,九幽国与九幽国的青木郡也就都有了喘息的时间和机会。
“传旨,幽冥司和阴阳司两司鬼差诡探立刻前往东夷洲,务必剿灭要东夷洲中的墨家逆贼!”还蒙在鼓里的酆都大帝一声怒哼,挥挥手后,示意转轮王赶快去传旨!
转轮王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大门一开,冰冷的呼啸阴风一股脑地灌入屋中,再加上酆都大帝的身上散发出凛冽杀气,这偌大的灭魂殿中,更是阴寒了不少。
雕刻着诸多被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的人魂,正在被鬼用锯差由裆部开始至头部锯毙的诡异恐怖图案的柱子上,也泛起了道道白色的冰霜。
门外冷风灌入殿内,吹得酆都大帝身上的衣袍鼓舞了起来,一阵猎猎作响。
正在酆都大帝胸中翻腾的气愤难消时,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六天神鬼宫禁军鬼将,从殿外飞奔而入,在酆都大帝的身前站定后,这个浑身肌肉虬髯鬼将一抱拳,沉声禀告道:“陛下,罪臣嵇康已经带到。”。
“哦?”酆都大帝闻言大喜,本徘徊在脸上的怒气和杀意消退了几分,立刻转身过去,负手背对着殿门而立,注视着大殿深处宝座后屏风,急声道:“把这该死之鬼给朕押到着大殿上来。”。
说话之时,酆都大帝脸上怒气尚未消退,身上杀气依旧弥散开来,令大殿中气氛凝重,令这个禀告鬼将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暗暗欢呼雀跃;他要派去九幽国的眼睛和耳朵就要到了,能不暗自窃喜吗?
那鬼将领命之后,立刻应了一声后转身出了大殿。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四个手持桃都山上的盛产的,可以用来打鬼的鬼怖桃木制成的水火棍的鬼差,和六个全副武装酆都军,押着一个身上囚衣破烂,身上满是青紫瘀伤的人魂走了进来。
这人魂脖子上架着的,也是用那种可以将鬼魂打得魂气溃散,无法运气的鬼怖桃木制成的百斤大枷。脚上带着的,也是用锁魂铁制成的数十斤重的脚镣,每走一步都是叮当哗啦作响。
这个人魂,正从是抱犊关押来的嵇康。
酆都大帝转过身来,面带怒色地走到了在大殿正中处站定的嵇康身前,打量了失魂落魄,眼中连目光都已不聚焦的嵇康片刻后,挥挥手示意那些押解的鬼差和鬼兵退下。
鬼差和鬼兵领命出了大殿,守在外面的鬼奴再次把大门关上,大殿之中又变得更是阴暗了不少。
“你受苦了。”又过了片刻,直视着嵇康的酆都大帝收起了怒气,压低声音对嵇康缓缓说到。
此言一出,嵇康浑身一颤,脚上的铁链再次抖动了起来,发出了阵阵咣当声响。
此话如春风一般拂来,在嵇康心中吹起一阵暖意。而这一路走来,嵇康所受的委屈和苦难,也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目光猛然聚焦起来的嵇康,眼中泛起了激动之色,紧盯着酆都大帝那张挂着淡笑的脸,张了张干裂的双唇,颤声道:“陛下。”。
二字出口,嵇康已是眼泪汪汪。
从某种角度来说,酆都大帝与萧石竹都是一类鬼,他们行事说话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又要做什么。
就像现在,酆都大帝话虽不多,但却令嵇康感动之际,心中的忠诚更盛。
“朕也是迫不得已,才把你押回酆都的啊,你要理解朕。”酆都大帝随之唉叹一声,脸上也随着叹息出口而突生几分愧意,继而悄声说到:“朕又何曾信过那龚明义的话呢!只是继续把你留在抱犊关,只怕龚明义还会有后招来对付你。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朕不得不把你押解来酆都,让你受委屈了。”。
此言一出,嵇康更是感动,一时间也因为感动而欲言又止,随之更是明明胸中已有千言万语,但却是一阵语塞。
“而且朕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就此事随水推舟,让你去完成;不知你可愿意?”片刻后,酆都大帝缓缓问到。
“陛下只管吩咐吧。”嵇康大为感动下,不假思索地回到:“臣愿意为陛下,为北阴朝肝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