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一同弹射出去,扑倒了身前的小天才。
噗——啪啪啪啪——
连发子/弹射入墙壁,扫出一串凹坑。两人飞速前掠,几乎被流弹追着跑,终于在前方拐角旋上二楼。
看来对方不都是傻瓜,他们进不来,但想到了用红外热感探测楼内的人形生命体,根据体征和运动轨迹锁定目标。
人进不来,子弹可以。
白旸靠住墙壁,试着活动左手,感觉像肢体被压麻了,动作大致能做,不怎么灵活,触觉丧失。
“得赶紧出去。”
小天才盯着白总后背,瞳孔地震:“白总!你受伤了!”
白旸没被子/弹击中,后肩的衣服大概是给流弹豁开了,同样被豁开的还有里面一层仿真皮肤,露出煞白的人造骨和精密机械零件,没有血。
哪怕是在智能义肢和器官辅助设备常见的年代,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嵌入这样半拉肩膀,也足够惊骇。
叮!尤其是那家伙还喘着气在你面前掉零件。小天才觉得自己吓裂开了。
“没事,”白旸扯了下衣服想要盖住伤口,不成,索性不去管。他左右观察,选了一扇窗切割玻璃。
小天才弯腰捡起那个掉落的齿轮轴,比划着不知往哪儿安,只好先收进口袋,又从背包里掏出宽胶带,扯了一片粘在白总后背上。
“您……防水吗?”
我还漏电呢!
白旸将小天才推上窗台。
无论如何,在岛上受伤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即便伤口可以泡水,长距离的潜泳还需消耗大量体力,这对伤患来说十分艰难。
白总的机械部位应该没有痛觉,但那伤痕看在眼里……就,很疼、很疼。
小天才咬紧牙:“我引开他们,你先去石滩!”
“不必……”
白旸话没说完,一条街外砰然爆响,紧跟着是智能设备此起彼伏、吱哩哇啦的报警音,隐约还有哭叫的人声。
应该是队友故意制造的混乱,给他俩创造脱困机会。
“……了。”白旸掐着话音,拎起小天才跃出窗外,在草坪里一滚卸力。
讲真,嗅到了这里隐秘的气味,他有点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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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抓住一个!”
兵长推着嫌疑人,像在滚雪球,他身后紧跟着一队兵士都邀功似的往前挤,迫不及待想在防务官面前混个脸熟。
“弗里斯?!”博士一脸的难以置信。
防务官面露微笑,抓到人了,总算在口嗨对线中扳回一城:“哦?认识?怪不得博士你一心维护……”
他斜瞥了嫌疑人一眼,掐住眉心。
讲真,这个模样,不是很像能双杀的。
用来顶包也不太趁手。
弗里斯教授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嘴唇翕动却说不成句。他这状态非常不对劲。
“我,我……出来看看,听见动静……”
上帝!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学者面对突发局面,完全失去了面对学术难题的沉稳冷静。
如果自己脑袋里的罪行被这帮人看穿,那他就死定了,不止他,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幸好他信奉的上帝,此刻听见了他的祈祷,弗里斯教授刚说出“动静”二字,楼后就配合地响起了枪声。
这还不算完,一条街外,爆炸声紧随而至。
弗里斯:“……”哈路利亚!
更加哈路利亚的是,弗里斯转眼真的看到了救星。
那人就站在对街的暗影里,细如幽灵,身上套一件极其廉价的塑质防风衣,苍蝇镜称得他脸小下巴尖。
一格格被爆炸惊醒的窗口在他背后渐次点亮,仿佛他是带来光明的神。
从智眼2.0透出两道并不存在的视线莫名就安抚了弗里斯教授,他几乎忘了正是这人一个讯息让他置身险地。
“搞什么?蠢货!”防务官在对讲里大吼,“B组,去看看发生什么事?谁他妈让你们乱放枪!”
非常好,最有头脑的兵长被支开了。
蜂巢不很需要智力发育太好的家伙,因为他们往往不够听话,只适合派去处理那些吃力不讨好和顶雷背黑锅的差事。
“我是今晚实验的负责人,”弗里斯终于找回了舌头,“有些医疗垃圾需要及时处理,我刚出来看预约的清洁工到了没有。”“这是什么动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兵长切换任务时向防务官报了个丧:“长官,嫌疑人有两个,往七点钟方向逃了。”
防务官拼命挽尊:“附近道路全部封锁,他们插翅难逃!”
眼下,爆炸更令他头大,虽说圣乐菲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鲜花上的牛粪要比阴沟里的老鼠更碍眼,这一响可扇了他个大耳刮子。
肩上的银星怕是真要飞。
“你,过来!”弗里斯冲暗影里的人招手。
“什么人?”防务官上下打量戴着苍蝇镜的男人,表现得越发谨小慎微、恪尽职守。
男人带着三分不通世故的木讷、三分不拘小节的懒散、三分不流凡俗的孤冷,和一分钟都不想废话的缄默,亮出一张白色通行卡。
卡片上的名字是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