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撸一把林白的脑袋,孩子长高了,心眼更多了,如果小沈院长见到一定会很欣慰。
只是此时此地不宜叙旧。
“快点回去,路上小心。”
林白眼睛亮亮的,敬羡又崇拜地扫了一眼四人,用力点下头,提起送餐包飞快跑走。
“这两个不能留。”白旸对正从胖子和变态男身上扒制服的两名队友交待。
留着他俩活口,等于卖了林白,何况都不是好玩意。
也不能立刻动手,死亡时间得让林白撇清嫌疑。队友表示明白。
换上制服的二人留在监控室,调取历史记录,追踪安全事务官去过的具体房间,并操控一百多只眼睛为白总探路和放哨。
白旸带着小天才往地下室摸去,备份数据池在B2。
时钟显示凌晨一点三分,监控画面都是空的,这会儿没什么人到处瞎晃荡。
地下一层已经跟陈列没什么关系了,走廊空旷,墙壁没有粉饰,隔间用粗粝的铁门锁着,有机器运行的嗡鸣噪声,像是设备间。
这么多设备间?
他们没时间探究这些,直奔目的。
地下二层,依然像是很多设备间,若干或粗或细的管道没入墙壁,穿行于钢筋水泥,不知通向何处。
白旸默默记下,也许紧急撤离用得着,粗的那些很可能是通风管,人是可以穿行的。
两人来到一扇铁门前,这门虽然也很旧、也生锈,但门把是干净的,说明最近有人打开过。
溜门撬锁的活儿不需要小天才,白总得心应手,前后不过两分钟。
“慢了。”小天才挤进门缝,铺开机器准备干活。
白总不服:“你多快?”
小天才:“半分。”
白总:“男人不能太快,一个美……名人说的。”
小天才:“……”偶像和灯塔,果然只适合远观。
数据池机柜整齐地沿墙排列,机房里比外面干净太多,天花上装了除尘机以保证设备运行的适宜环境。
小天才仔细观察机柜上闪烁的指示灯和数据接口,手上麻利地连接数据线和破锁芯片。
他不能出错。本来队长是不会选他的,但他在黑客比拼中快出第二名一大截。
“解码高手里潜游最强的,潜游能手里解码最快的。”队长这样评价他。他不要让队长看走眼,他要值得队长比出的拇指。
小天才吸了下鼻水,忍住眼眶的热雾,嘀一声连通机器开始解题。
白总负责内围放哨,并兼职解码助手。“三份密钥才能开关,这锁有多复杂?”
“没多复杂,比推防火墙简单多了。”
白旸寻思一下,点点头。密钥背后,代表的未必是三重保险,更可能是三分权利、彼此制约。
圣乐菲斯研究所从最初联盟财政拨款的公立科研单位,到如今接受外界捐赠并监管特异者的独立社科机构,其资金投入和运转支出扩增岂止千百倍。
这笔钱不可能仅靠瓦诃里家提供,就算他们有这个经济实力,也会有别家甚至联盟官方想要分一杯羹。
要不然,捏着如此之众的特异者开辟一片法外之地还能受到特殊庇护,简直天方夜谭。
把竞争者变成合作者,再让合作规则变得相互制约,利益共同体也就稳了。
丑事大家遮、好处大家赚,那些人可把这权利游戏玩太明白了!
所以真正捏着那三把秘钥的手,并不是那三位安全事务官,而是他们代表的各方势力。
他们像防贼一样彼此提防,在蛋糕做大后伺机踢对方下桌贪吃独食,反而让“贼”有机可乘。
监控室里的二人同样分秒必争,他们删除篡改部分数据来尽量抹除入侵痕迹,同时也快速翻阅历史数据排查潜在可能的疏漏。
比如为防止夜班人员偷懒,需要每隔20-30分钟向中控中心发送一条“报平安”讯息。
白旸立在虚掩着的门边,抱臂看向小天才解码的光屏,他所有的感官都调整成敏锐模式,设备运转的嗡鸣像是与他紧绷的神经产生了共振。
他们正在徒手去捅马蜂窝,不能出任何差池,连呼吸都要放缓,一旦被发现,蜂子们会呼啦围上来,对他们死命叮咬不放。
小天才解码用的是白旸体内芯片组作为服务器,这独一无二的服务器未经注册,无法追踪,简直是黑客们的梦中情服。
白旸也开着自己的光屏,缩成10寸大小,上面跑一些小天才丢给他的支线任务。
这样一心多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状态持续了近半小时。小天才屏住呼吸敲下回车键。
数据池发出一声振翅般轻微的颤鸣,随即涌起一层湛蓝色全息光雾,如潮汐缓缓起伏。
连接机柜的数据线同时溢出蓝光,仿佛一条从池水中淌出的涓流。
成了!
“下载1%就要等到天亮,太慢了,不对,是太多了。”
小天才偷吃的习惯很好,已经开始为擦嘴做准备了,任务达成,他放松地抱怨起来。
白旸飞快地甄别,跳过一些节点:“不用多,毒药的致死剂量并不是把人撑死。”
两人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