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它呗,”吴崧开始在自己纷繁浩杂的资料库里翻找,好容易刨出一张照片,“看,是它吧?还是我接生的呐!我说给它取名叫白雪,老师给我一个白眼。你看,它又白又雪,叫白雪哪里不好?”
沈夜忍不住也给他一个白眼:“现在没有那么白,毛色是带着银光那种。”
他省略了伍尔夫的各式漂染,怕吴教授管它叫彩虹或者花花。
“老师很爱你吧,特意串出这么一只送给你,他其实很爱你,但他不会说那些话。”吴崧有被一个白眼戳到,揉了揉鼻尖。
“他送我的?”
“老沈不会跟你说是他买的吧?你让他再买只同样的试试……”
沈夜相信沈同舟不是那种请好邀功的性格:“一定是他不让说实话。他还给过我很多钱,也是通过爸爸给我的。”
沈夜偷偷计算过沈同舟的收入和支出,至少他在枯树小屋买房的钱来路不明,更早还有买机车,赠品头盔是暮星没有的品牌,沈同舟根本不了解那些。
好家伙,现在除了你我他,连爸爸妈妈也指代复杂了,难为这小孩。
“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很爱你。”吴崧趁机强调,又抬手拍沈夜,“还有我们小元,是很好的小孩,也是很健康的小孩,你小时候跑得飞快,在实验楼里钻来绕去谁都逮不住……”
尽管那只手拍呀拍地有点儿扰人,但吴崧念经似的嘚啵嘚非常催眠,这回沈夜真睡着了。
“他有天回来,看见你好好的,不知有多高兴。”吴崧自言自语,“会的,肯定会回来,肯定会……”
学生推门进来,吴崧赶忙冲对方打噤声的手势。
“那个警察又来了,”学生用夸张口型讲,又指了指睡在沙发上的沈夜。
白督察。
吴崧替他老师脑仁儿疼。
若是对方巴结自家小孩儿也还好,毕竟孩儿的优秀明摆着,一家宝儿百家求。
可孩儿搭上的是个位高权重美人灯,闪亮到装在自由港上能给航船当灯塔,从头到脚海王顶配……
然后居然是咱孩子主动追的人家,外头传出一百八十集小话本了,从不刷花边儿的吴崧每晚偷摸上20禁午夜分级看《纯欲医生和高冷警督》的连载文,哭湿枕巾。
评论里一群人嗷嗷叫,要死要活,看得想睡觉;唯独他当成恐怖小说,看完还能撑个通宵实验。
白旸是来接人的,提着几份从后会有期打包的锅贴虾饺帮沈夜和谐人际关系。
一进门见人在沙发上睡着了,白旸放下吃的立马脱了外套盖他身上。
吴崧示意他坐,孩子的事儿得跟当事人唠唠,捡日不如撞日:“小……老,哎……那个,大……”
“你叫我?”白旸拉松领带,“叫名字。”
“白……总。”
“嗯?”
“你丰功伟绩、官居高位,又有钱又有权,人也……人模人样,可沈医生也不差,对吧?学历、能力、人品、样貌,这些都配得上你。”吴崧临时组织语言,家长里短情感婚恋是陌生领域,极不擅长,磕磕绊绊。
“你得对他,一心一意。要不然……”吴崧持续卡顿,急中生智抓到要挟点,“你哪天故障了,可不是谁都能修!”
“哦!”白旸哂笑,“都谁能修?你老师宁教授。到时还真指望你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人命关天的事儿,他嘴上讨好,一脸漫不经心:“阿夜让我帮你,我这不是很听话么,我好些事儿都听他的,他说怎样就怎样。”
吴崧也不知想起哪段儿名场面,面红耳赤,梗得说不出话来。
“珍妮特的案子,我就快查清了,到时还你清白。”
吴崧叹气:“我老师的清白谁在乎?十多年了……”
“智眼那个?”白旸收正神色,“我知道你一直没放弃,问题是指控宁教授的伊藤隼智,他没有接触智眼原始技术资料的机会,调查也表明当年科学院的电脑不曾被远程入侵。联盟判定这一类侵权的标准,是‘接触’加‘实质性相似’,二者缺一不可。”
“那哪儿是实质性相似?根本就是实质性相同!我是看过原稿的,可以负责任地对任何人讲,伊藤才是小偷!抄袭!他扒论文勉强算此地无银水平,噢噢噢,这个我倒是能理解,他水平有限嘛,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够微整形,只好照搬照抄!”
吴崧气愤异常,像哑了的斗鸡,用力扑棱翅膀。
白旸晃手,示意他冷静,别乱打鸣儿吵醒沈夜:“如果事实如此,说明这其中还有我们没弄清的弯绕,原稿不可能自己找门路面世。”
“你能查吗?”吴崧一屁股落在白旸面前,郑重得像要将自己那百多斤骨肉全部托付,“我的案子我不急,你要是能查清当年老师那桩抄袭案,我……你说怎样就怎样!”
白旸牙疼似的嘶一声:“我,不想怎么样你,要不你把他押上?”
他朝沙发一指,六目相对,沈夜将白旸的外套拉到鼻尖,一双露在衣领上的大眼睛睁得溜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