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AD病毒的‘普通人感染者’相较‘障碍者感染者’症状更加明显和突出……目前已确诊病例中,普通人感染者的比例远高于障碍者(已考虑二者人数比重)……推测障碍者不易感可能、轻症可能……
麦胺他命长期持续刺激神经系统,可诱导人体正常蛋白质的氨基酸排列变异,形成NSAD异构体……多数感染者有长期吸食天使眼泪经历……甲基麦胺他命可直接诱导异构体生成,同时影响神经元波谱检测结果,呈现假阳性……
沈夜看着自己笔记上写满的已由吴崧教授论证过的结论,也是他曾经这样猜测但苦寻不到实证的成果,内心激动且复杂。
白旸插问:“吴教授,您这些与特刊论文结论相悖的研究成果,是否公开发表过?”
他深知科研学者,包括沈夜在内,都有同样的毛病,重研究而轻保护。人的精力有限,他们往往过于专注自己的领域,忽略了外界趋于利益的操作。
宁折教授身上就曾发生过此类事件,关于“智眼”的专利权属至今不明。
幸而那场权属纠纷的当事人均同意“公益授权”,也就是权利人放弃从专利中获利,无偿授权公益机构使用该项技术成果,“智眼”才得以快速普及。
全息投影中,吴崧的笑容苦涩到不真实:“发表?没有。有人不希望我发出他们不愿听见的声音。”
麦胺他命可能导致NSAD病毒感染,这种病毒俗称“僵尸病毒”,感染者会因为一个小伤口长期无法愈合而最终丧命,目前的治愈率为零。
由于病毒活跃了神经系统,情况好些的感染者也不过是延迟病程、缓解痛苦地多活一段时间,仍然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
就像魔鬼邪恶的诅咒,让人类清醒着看到自己枯腐和消亡。
“他们堵住我的嘴,”吴崧说,“代替我发出相反的声音。”
于是有了《探针》特刊上那篇主张麦胺他命临床应用安全的论文,第一作者正是吴崧。
沈夜还想问几个病毒相关的问题,而白旸却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抢先问道:“吴教授,您涉嫌学术不端,是不是也和那篇论文有关?”
“他们说我侵占了自己学生的研究成果,是学术强盗,哈!哈哈哈哈!”
吴崧笑声里带着站在巅峰不屑他顾的傲骨,也带着矢志难酬的郁闷悲凉,忽而笑声一滞,愤然道:“当年,不也是同样的手段,用在老师身上!老师十年磨剑,研发智眼,想给黑暗中的人带去光明……结果呢?他们逼他,逼他亲手用那把剑刺瞎自己的眼睛!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来吧!我不怕!不怕你们!”吴崧的情绪陷入癫狂,那是长久委屈和煎熬的爆发,眼里血丝如虹,激动地挥舞手臂,“来毁我啊!杀我吧!只要我还一息尚存,我永远只为科学说话!为真相说话!”“我是宁折的学生!他没有儿女了,但他还有学生!我也没有儿女,我有学生,我——”
眼前全息的吴崧消失了,他的呐喊仍旧通过触角传来,振聋发聩。
高展将失控的吴崧带走。
沈夜依然盯着他刚刚投影的地方,眼里蓄满泪水。
他没有儿女了,他失去了妻子和儿子,失去了双眼,失去了热爱的事业……
“是不是太累了?”白旸担心地摸了摸沈夜额头,帮他将医疗舱内床调平,然而沈夜刚躺下,便突然呛咳起来,吓得白旸赶忙拖抱起他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咳嗽会震动伤口,沈夜按着胸前,脸色一瞬疼白了。
他拉住白旸按向呼叫铃的手,尽力调整呼吸:“不用,没事。”
“那你别说话,休息一下,我抱着你。”白旸干脆把人抱出来,搁在怀里,让他倚靠一个舒适的角度。
他安慰沈夜:“你别担心,泰明案所有的证据,我会让人整理封存,转交凯恩警长。你爸爸当初把样本托人交到吴教授这边,或许正是担忧正常的邮寄无法送达到他手上。另外,即便这个程序存在瑕疵,泰明的遗体葬在月海,警方依然有权重新尸检。嗯……人死后超过三天,神经元波普异常就检测不到了,该不会那个什么脑脊液里的病毒也是这样吧?”
沈夜摇了摇头,NSAD不会无法捡出,除非尸体严重腐败污染。不过泰明下葬不久,月海的温度极低,证据尚不至于湮灭。
白旸片刻不耽误,通过官方流程指令暮星C区警署重新对泰明进行尸检,提取样本并封存送检,这次不会再遇到任何阻挠。
“如果检测结果同吴崧教授的结论,说明泰明在遇害当日,凶手通过外力致其感染了NSAD病毒。”
“或者,给他注射了甲基麦胺他命,”沈夜补充,“也就是恶魔之吻。”
沈夜稍微撑起身体:“白旸,咳咳……让医检仔细找一下,针孔,尸体上应该有针孔……我猜,在后颈,头发里,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科学与玄学的不同之处,在于科学有其可遵循的客观规律,在既定条件下能够稳定重现得出相同结论。
一周后,泰明案中发现的新证据,成功排除了沈夜的嫌疑。
泰明的脑脊液中能够分离出NSAD病毒,同时,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