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像是为韦斯珀量身打造的,白旸给凯恩拨通讯,将情况细说一遍。
“我觉得可以问问其他人,比如早早樱,是不是也收到过同样的广告单?”
她曾在朴仁宰出事后,用智能机搜索过永无森林,不排除这个念头是被外界灌输的。
有人广撒网,但早早樱并非特异者,也有抛不下的亲情,才没去响应召唤。
而其他隐藏在障碍者之中的特异者呢?诸如韦斯珀,在缇娅修女离开后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时隔多日,凯恩那边终于反馈了一条好消息,沈夜在案发清晨遇到那位拾荒的老婆婆被找到了,与他所有陈述细节相符,这项证据可以将沈夜抵达案发现场的时间进步一精确到六点十分之后。
也就是说沈夜如果是凶手,需要在短短几分钟内造成泰明身上的所有伤痕,这显然与享受型施/虐犯罪行为模式不符。
真凶不仅要对受害人施加伤害,更重要的是受害人的痛苦能带给他快感,他需要一些时间来享受这种掌控凌/虐弱者的感觉,每一声呻/吟、每一次挣扎、每一滴血泪……他们甚至会为了享受故意拖慢施虐的过程,将延长的痛苦转化为内心更强烈的愉悦。
而过程短促的伤害、杀戮,往往形成于仇恨、恐惧、激怒,打击致命部位,或伤痕广泛无序,极少留有玩弄式的伤口。
韦斯珀医生的暴露和失踪,为泰明案撕开一道口子,然而向里细看,仍旧混黑一片。
关于他行凶的动机、过程,是否受人指使或有同谋,凶器如何处理,怎样凭借不灵活的腿脚卡着时间脱逃,全都暂无头绪。
医院里出了内鬼,警署和治安所同样藏污纳垢。
韦斯珀凭一己之力完成这场虐/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各方仔细讨论认为,他大概率还有个同伙儿。
泰明案现场虽然没能成功提取到嫌疑人的生物信息,凯恩仍不放弃蛛丝马迹将房前屋后犁了三遍,拓了几百枚鞋印逐一比对。
自古凶案中生物信息常被刻意隐匿,但只要凶手还不会飞,就会留下脚印,尤其这种卡点逃脱的,更无多余时间清理痕迹。
如果韦斯珀的鞋印是故意留下诬陷沈夜,那同伙儿的如何隐藏才最保险?
“藏匿一片叶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放进森林。”凯恩说。
现场留下最多的鞋印是当天参与办案警员的警靴印迹,这些印迹也最容易被忽视,凯恩要求鉴证警员逐一为它们找到主人并标示出移动轨迹。
“在我们找到那条异常轨迹之前,发现了一枚无主的鞋印,它确是警靴底纹没错,但身高体重不属于现场的任何一名警员。”
白旸秒懂:“另外的凶手穿着警靴作案,有人为他提供这些。”
“身高187,体重75公斤,”凯恩默认白旸的推测,“是个壮汉,他也许才是动手那个。”
“要么找到韦斯珀,要么……从那双警靴查起。”
白旸心说两头都有难度,谁会进到永无森林找人,谁又留意哪个警员多领一双靴子?
案件总是这样,好不容易向前推动一截,又在不知哪个坑里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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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记一小功!”白旸烤了馅饼,并一盘蔬果沙拉投喂奴卡。
奴卡身心都舒坦不少,边吃边问:“那我哥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谁都看得出来,韦斯珀才是真凶!凯恩说没说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旸筷尖一顿,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外头对沈夜的怀疑和敌意太大,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不管在哪儿,他的安全最重要。”
即便泰明案真相大白,如今无良媒体抹在沈夜身上的脏污真的能随之洗净不留痕吗?
白旸想,单是一个超级精神力特异者的怀疑就够他走在路上当移动靶了,那些反异团体可不希望再冒出第二个缇娅妈妈来,摇篮套餐恐怕早已经给他安排上了。
何况,那他娘的根本不是怀疑!谁能保证往后某位“陆姜太太”小心不小心地把他再卖了?
白旸越想越不安,真想长久地保他,最好的办法是换个陌生环境,隐姓埋名、退隐江湖,武侠里怀璧其罪、躲避仇杀的侠客都爱这么干。
暮星是不能留了,宏卫二更不是好地方,带他回厄尔斯倒是不错的选择……
奴卡对一桌之隔那具腔子里筹谋拐走他哥的歪心眼毫无觉察,兀自盘算着:要是“厨师”能及时现身就好了,写一篇他哥如何妙手仁心的小论文,不用夸大,就照实写,保证能还他哥一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至于素材,都不用到处打听,问他就足够。
塑料亲情的临时重组家庭成员,各怀鬼胎吃完多日来勉强算得上正式的一餐饭,各自回屋补眠去了。
白旸睡不着,轮番想着泰明案的来龙去脉,和怎么在厄尔斯金屋藏沈夜的计划。
首先得买一处房子,不能太小,在里面为沈夜建一间实验室和一间书房。
沈夜会有一段时间不方便出去工作,正好换他来养家,把他可爱的小男朋友养得更娇更软。
还要帮沈夜改个名字,这就不好走正常流程了,却也不是办不到……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