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在安慰她。
所以他说完,还把她搂在了怀里,呢喃道:“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尘封已久的话,让温软身子瞬间僵直。
那些往事如沸水一般,在胸膛滚碾,滚得眼眶都湿了。
她不知道回应什么,她也无法再像从前年少时,躲在顾聿铭的怀里,听着他这么说,再冲他笑着提异议。
她好像只能‘嗯’。
隆隆的心跳就震在耳边,敲鼓似的唤醒了那天的记忆。
那把亮晃晃的刀插进顾聿铭胸口的场景。
像海水淹没了胸口,一浪一浪的恐慌拍向四肢百骸。
温软煞白着脸直起身,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顾聿铭,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蓦然的发问,嘶哑的声音,都叫顾聿铭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我没事。”
“对不起……我……我可能是睡了这几天头脑不太清醒,竟然忘了你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温软自责又内疚,想到顾聿铭自己明明也是重伤,却趴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甚至还给她喂饭,体贴至极,而自己却还没有问一问他的伤口。
顾聿铭呢,听着她那句‘头脑不太清醒’,眸子暗了暗,但不过翣眼的功夫,便还是捵着那副宠溺的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没事。”
一旁快要沦为‘充电话费送的’温若生终于找到了他的存在价值,连忙告起了状,“妈咪,你是不知道哦,路齐叔叔原来是不让爸爸来看妈咪的,但是爸爸坚持要来。爸爸不听话的哦。”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温若生嘟着小嘴,呢呢喃喃,“可是爸爸又不是医生,路齐叔叔才是医生……”
温若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可以邀功,挺直了腰板,一脸骄傲地道:“昂昂昂!妈咪!我照顾爸爸了哦!我给他剥了橘子,还倒了水呢。”
“若生真棒,若生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
眼前的场景看得温软眼眶发酸,这一路多少的颠沛流离,才换来了今天这样的美好。
她庆幸若生是个懂事又坚强的孩子,普通的孩子经历了这几天的变故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清脆的敲门声传过来,路齐站在门臼那里,一脸的尴尬,“我冒昧打扰一下你们一家三口。”
像是被天光刺伤了,顾聿铭眉心狠狠一蹙,“温软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路齐扶了扶眼镜,颇有些无奈,“不是温软,是你。”
一说顾聿铭,温软几乎‘噌’的一下转过脸看他,“他的伤怎么样了?是不是不好?怎么还要做检查?”
路齐敛了眉,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温软,又看了看顾聿铭。
温软当然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当即一笑,“路齐,我们认识多久了?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卖关子,你也别管顾聿铭,你只管跟我说实话。”
路齐轻叹了口气,“聿铭的伤确实不轻,当时那一刀差点就伤到心脏了,幸亏止血得及时,不然现在你都见不到他了。”
温软的指甲都将要嵌进了肉里,心里狠狠地揪着。
顾聿铭感受到温软的紧张害怕,伸手握住温软的手,安抚地摸了摸。
“我们也是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而且后来在海边他……试图想要去救你,崩裂了伤口,甚至还当场昏迷。”
路齐冷静地陈述着当时的景象。
温软的眼睛越来越红,嘴唇也微微颤抖。
感受到温软情绪的波动,顾聿铭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心疼。
“路齐!”顾聿铭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这些痛苦的回忆由他一人承担就够了,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何必要再让温软陷入痛苦之中呢?
“顾聿铭……”温软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发不出来完整的音节。
顾聿铭轻轻掖了掖温软的头发:“没事了,都过去了。”
顾聿铭突然很后悔自己没有多学一点安抚人的本事,从前年少的时候他安抚温软的那些方法好像放在这里都不太适用。
他只能干巴巴地亲吻着温软的手,不断地说着“没事了。”
“顾聿铭……以后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温软默默地立下誓言,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个路齐和温若生。
“好,我们一定会好好在一起的。”
“咳。”路齐微微咳嗽了一声,他来是要把顾聿铭拎去换药的,怎么又看起俩人秀恩爱了。
“所以,顾聿铭,你该去换药了,顺便检查一下你的伤口恢复的情况,今天也做了不少剧烈的动作。”路齐说。
顾聿铭恋恋不舍地看着温软。
温软有些无奈,怎么顾聿铭比温若生还要黏人。
“快去换药,你也要休息一下的,不能光照顾我。”温软就差点站起来推着顾聿铭去换药了。
“好,那我先去换药,一会就回来。若生,你帮爸爸照顾妈妈。”顾聿铭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下温若生。
“放心吧爸爸,我可是妈妈的军大衣。”温若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等出了病房,顾聿铭就忍不住埋怨:“还是不要让温软那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