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睑耷拉下来,神色闲散又淡。
温软却有些骇怕,不自觉的,她后退半步。
察觉她的动作,顾聿铭嘴角噙起漠然的笑,“怎么,路齐可以帮你拿,我就不行?”
路齐眉峰旋紧,“聿铭.......”
顾聿铭乜过来,语气冷淡如风,“路医生不在医院忙着手术,怎么在其他医院照看起别的病人来了?”
他将‘别的病人’咬得极重,仿佛尖锐的长矛瞬间刺进,疼得温软面色尽白。
路齐注意到,嘴唇抿了抿,最终无可奈何地轻叹,“聿铭,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听说温软生病了,过来看看她而已。”
“看看她?”
顾聿铭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笑,“我竟不知道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了。”
“那么你呢?”
兀的一声,从旁传来。
顾聿铭侧过目,正对上温软那双隐隐深红的眸,心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不禁拽紧包带,“什么意思?”
温软嘴角微微挑起,弧度嘲讽,“什么时候,我值得顾先生冲挚友发这样的火?”
顾聿铭一怔,帆布质地的包袋在手心勒出慌张的形状,“你以为是因为你?我是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再尝背叛的滋味。”
背叛?
温软看着他深黑如墨的瞳,一瞬间仿佛又回到那夜,阑珊光影下,他满眼厌弃地望着她。
他说,温软,骗子。
心头忽然被揪成一团,眼睛开始泛酸。
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随着时间过去就能消磨的。
记忆不能,感情也不能。
温软眨了眨眼,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自眼角而下,濡湿了她的嘴,冰凉的,像是黄连的味道,以至于她的声音也带了些苦涩,“所以你觉得我一直都知道我爸要做这些事,我是故意要瞒着你?”
顾聿铭的身子僵了一下,目光笔直的看见那滴泪滑至下颌,然后落下,坠进他的心坎,压得他几欲透不过气。
但他却笑了起来,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难道不是?”
一锤定音,宛如镣铐将她锁在绝望的深渊背后,任凭她如何嘶吼,他也无动于衷。
顷刻间,握着包带的手缓缓垂下,一如温软杳杳下落的心。
路齐看着两人,眸内光影沉沉浮浮,恍如躲着妖魔,倏尔他开口,“聿铭,你怎么过来了?”
顾聿铭掀眸,不掩冷光地定睛着路齐,“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少管我和她的事,你忘了?”
他突然嗤笑起来,眼梢挑出戏谑的光,“还是真如我所说的,你喜欢她了?”
“够了。”
温软握紧拳,长睫睁起,剌剌迎向怔然的顾聿铭,“正如顾先生所说,我的确是明知道父亲要做那些事,故意瞒着你,而路先生,也是我别有用心地接近他,企图利用他的身家替我还债。”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像是裹在壳子里,潮润润的。
温软垂下头,平稳声音,尽力掩饰自己的狼狈,“一切都是我下贱,故意为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怪不了别人,被你指责也理所应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