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猛然想起“紫薇格格”坐在楼角上,只因身子一晃,这才摔下楼来。他心中一动,皱了皱眉头说道:“培公兄的意思是不是说,兄弟同学林紫薇阳寿未尽,是被恶鬼所害。这个恶鬼害兄弟的同学,就是为了激兄弟出手。可兄弟的同学为什么说是‘撞见鬼’害了她,难道是这恶鬼想借兄弟之手除了‘撞见鬼’这人渣不成?兄弟愚鲁,还请培公兄明示!”
战智湛说到这里,对乔十八深施一礼。乔十八急忙还礼,说道:“请智湛兄体谅小弟的苦衷!小弟告知智湛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恶鬼的陷阱,此时回头尚且不晚,已经违了《冥律》。但愿北冥侯看在小弟平时办差勤勉,并无疏漏的份儿上,免了对小弟的处罚。”
战智湛皱了皱眉头,说道:“培公兄这话兄弟难以理解!既然培公兄已经说了兄弟的同学是恶鬼所害,就请培公兄明示害兄弟同学的恶鬼是谁,给兄弟设下什么圈套又有何妨?”
乔十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智湛兄有所不知,《冥律》严禁鬼吏包括鬼卒干预阳世间事物,避免造成人间不公。就拿日游神陈煜来说,牠感念智湛兄对埠头城隍庙资助的无量功德,舍生忘死的替智湛兄挡下了‘二条’刺向智湛兄的一刀。此情虽可悯,但已触犯《冥律》。埠头城隍庙北冥侯看在牠救智湛兄的善举上,只打了陈煜二十冥棍,留任戴罪立功,没有发配到罗酆山诸恶狱服苦差。唉……就是这二十冥棍也打得陈煜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罗酆山诸恶狱?”战智湛猛然想起,乔十八有一次和他唠鬼磕儿曾经说起过。神州大地曾经出过很多大奸大恶之徒,由天齐仁圣大帝监押在泰山。可随着这些大奸大恶之徒的不断增多,监押之地鬼满为患。天齐仁圣大帝随即令在华山建造诸恶狱,将冥界一应小恶之鬼押至华山做苦力,再把犯有小错的鬼吏、鬼卒派到华山做鬼差,监督小恶之鬼劳作。
可是,天道使然,天齐仁圣大帝赴人世间转世投胎。北阴酆都大帝恐天齐仁圣大帝转世投胎之后,这些大奸大恶之鬼诸神镇压不住,祸乱冥界,这才把诸恶狱改在罗酆山修建。
战智湛当时就像开玩笑般说了一句:“天齐仁圣大帝转世投胎之人一定是不世出的圣人,神州大地从此走向盛唐一般的盛世是一定的了!寰中自有真龙出,九曲黄河水不黄。”
乔十八笑了笑,只用《史记•天宫书》中的一段话作答:“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
战智湛对乔十八深施一礼,说道:“兄弟连累了陈煜兄,甚为惶恐!陈煜兄此恩此德,兄弟没齿不忘。兄弟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当面向陈煜兄谢过,请培公兄代兄弟向陈煜兄致歉!”
乔十八心中一沉,说道:“智湛兄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战智湛淡淡的说道:“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尽其当然,顺其自然。得之淡然,失之泰然,争其必然,自然而然。兄弟就是一匹狼,一匹孤狼。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只是误了培公兄清修,兄弟罪莫大焉,难以赎哉!”
乔十八淡淡一笑,说道:“有劳智湛兄挂怀,其实就算修成鬼仙也没什么乐趣!就算修成永生不老的神又能怎么样?神与神之间冷漠无情,没有人间温暖,哪里有小弟与智湛兄的推心置腹?正如智湛兄所说,尽其当然,顺其自然。何必总为修行的进展耿耿于怀!”
乔十八说的没错。高高在上的神,却羡慕人间的情,所以总有痴男怨女冲破禁锢,为情而抛却一切,潇洒人间。据说,甚至神界的最高主宰“天帝”也曾赴人间留下过一段往事。
战智湛面色凝重的对乔十八说道:“兄弟知道培公兄是为兄弟考虑!可是,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培公兄还记得‘季布一诺’的故事吗?‘紫薇格格’临死之际当众嘱兄弟为她报仇,兄弟已经答应她,丈夫一言许人,千金不易。如不杀‘撞见鬼’,屈死的‘紫薇格格’岂能瞑目?兄弟有何颜面活于世上!兄弟此去有死而已,死尚不惧,还怕什么陷阱吗?”
乔十八叹了口气说道:“唉……小弟早知不能劝得智湛兄回心转意,也只是尽鬼事,听天命,如此而已。祝智湛兄马到成功,小弟在这里翘首以盼,静候佳音!智湛兄请!”
乔十八说到这里,让开大路,做了一个请战智湛过去的手势。
战智湛辞别了鬼友乔十八,很快就来到“撞见鬼”家的门前。战智湛将镐把子放到门边,从腰间摘下小飞给他的家巴什儿,借着打火机的光亮,仔细看了看,挑出一根,小心插进锁孔里,用另一根工具边拨边转动。不一会,锁头“啪嗒”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战智湛屏息凝气的听了听,屋子里面传出来粗重的呼吸声。他用手推了一下房门,没有推开。试着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
战智湛缓缓的将门推开,没挂窗帘的窗户透进明媚的月光,床上